:“我们谈谈。”
袁沁蓝心里满是慌乱。孩子去世后,杨隐对她所表现出来的客气,是过去从未有过的,那就像是对一个外人,礼貌却难以靠近。在娘家的这段日子,她一直不安地等待着,不知道杨隐接下来会做什么样的决定。同时,她又暗暗庆幸,孩子终究去了。虽然对不住他,但总好过有一天杨隐知道了事实,令孩子终生痛苦。
杨隐坐在餐桌前观察对面的袁沁蓝。她是越来越瘦了,那本就细长的脖子愈发看上去岌岌可危的样子,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承受不住脑袋的重量。她的瘦得几乎只有皮包在骨头上的手指交缠在一起,来回地不停变换着交叉的姿势,杨隐他们学过心理学,这样的动作体现的是一种严重的心理焦虑,她在担心什么?
杨隐不再研究袁沁蓝,走到门口的玄关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把里面的亲子鉴定取出来,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将那张鉴定递给袁沁蓝。
袁沁蓝拿起杨隐递来的纸,扫了一眼,立刻双颊苍白,她的牙齿竭力咬着自己的下唇,不敢把心里的惊呼喊出来。
“孩子是谁的?”杨隐点了烟问。
袁沁蓝心里一阵慌乱,却依旧咬着自己的嘴唇,将头埋进那张纸里,水渍慢慢,慢慢地将那张纸晕染开来。
杨隐叹了口气说:“我一直以为,因为你爱我,所以我可以信任你。现在看来,我错了,我们俩之间充满了谎言与欺骗。”
袁沁蓝将满是泪水的脸从已经湿透的鉴定书里抬起来,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情,哑声道:“你以为?这十一年里,你就是用这种‘以为’来看待我们的关系?我不会告诉你孩子是谁的,这已经不重要了。你就说,你想怎么办吧!”
杨隐吸着烟,有一阵的寂静,“你既然要维护这个人,那么又何必把我拖到婚姻里来?你大可以和孩子的父亲结婚,为什么?!”
袁沁蓝怒极反笑:“为什么?因为我为你付出了十年青春与爱情!我要一个结果!这样够了吗?”
杨隐有点颓然,道:“你不是爱上了那个男人?”
袁沁蓝冷笑道:“不错!开始为我扣帽子了,作为离婚的依据是吗?”
杨隐把手上的烟摁灭,也冷冷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问你的目的,无非是想确认自己该做怎样的决定,并不代表我查不出来。你想绑着我,是吧?好啊,那咱们就这么过下去吧。”
杨隐冰冷的语调,令袁沁蓝起了一层寒意,她犹疑地问:“你究竟想怎样?”
“不想怎样。我只想回到过去的生活状态,也希望你和过去一样不要打扰我,更希望你不要再怀孕!我给你这个婚姻的城堡,让你享受你要的结果。”
杨隐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插在袁沁蓝的心上,伤口与刀缝契合在一起,血淌不出来,只有痛在蔓延滋长。她终于歇斯底里地吼道:“杨隐,你无耻!”
尖利的叫声在屋子里回荡,杨隐却不以为意地说:“你比我更无耻。”他往门口走去,身后有袁沁蓝跌倒在地的声音,他回身看她一眼,还是说了一句:“我原本跟你谈,是希望我们都放对方一条生路。哪怕现在,我还是这么想。这个决定权在你手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