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跟前的,果然是——易水寒!
白色的西服套装穿在他的身上,白色的衬衫上配着黑色领结,从灯光昏暗的大树下走过来,恍如中世纪的王子从画中缓缓走出来一般。
她明显的楞了一下,犹记得在海滩时还听人议论说二少今晚穿的黑色西服来着,没想到这会儿就变成一身白了,他换衣服还真快。
“你还好吧?”安澜先开的口,望着站在距自己一步之遥的男人。
“我还好,”他低眸凝望着她:“你呢?”
“我也不错,”她面带微笑的回答:“你不都看到了,日子,还过得去。”
他就抿抿嘴,没有吱声,就那样看着她。
“还有事?”安澜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忍不住又问了句。
“今儿个是七夕节,”他目光炯炯的凝视着她。
“嗯,我知道,”她这不刚参加了七夕节回来么?
“今儿个又是中国人的*节,”他的声音依然低沉暗哑。
“哦,”她略微朝后挪动了半步,略微抬眸看向他:“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就笑了,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我们俩自然是要过这七夕节的,你说是不是?”
安澜稍微挣扎了一下便顺从了他,既然他要过,那就过吧,何况,她被邵含烟从一品江南赶出来后,还没跟他见过面。
婚姻是他们俩的,即使要结束,俩人私下里也还是应该把话说清楚,既然他选择了今天,那么,她当然不能说今儿个日子不适宜。
他把她拉到了他隐藏在树下的奥迪Q7车边,见他拉开车门,安澜还笑着说了句:“你的意思是......说离婚还得挑地儿?”
想来也是,五年前她说分手时是在他们共同租住的公寓门外,而今,这里是她家门外,而她和易水寒没有在这里住过,貌似的确是不适合分手的地方。
易水寒没有吱声,只是启动了车,迅速的驶离了沁园外的这条街。
已经深夜11点多了,即使是*节,街头这会儿也冷清了下来,就连卖玫瑰花的都没有了,繁华的街道两边,只有卖玫瑰花的人留下的叶子和枝桠。
“你这究竟要开去哪里?”安澜见他在市中心慢悠悠转了两圈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忍不住就开口问。
“我想买朵玫瑰花,”他闷闷的答:“今儿个*节了,我总不能,连玫瑰花都不送你一朵吧?”
“......”
安澜无语,好半响才说了句:“我们之间还用的着送玫瑰花么?”
“怎么用不着?”他回答得理所当然:“即使是老夫老妻了,在*节这样的日子里,也还是应该浪漫一次吧?”
“......”
安澜再次无语了!她跟他,是老夫老妻么?
易水寒的车围着闹市区转了三圈,依然是一朵玫瑰花都没有找到,他略微烦躁的嘀咕了句:“真是的,现在的玫瑰花有这么好卖了么?不就一个七夕节,也让女人们为了玫瑰花疯狂?”
安澜听了这话忍不住伸手擦拭了一下额头,然后小心翼翼的提醒着他:“玫瑰花都是男人买去的,女人有几个买玫瑰花的?你以为人人都像我?”
易水寒听了这话微微一愣,然后把车缓缓的靠边停下来,看着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伸手过来,指尖拂去她额前的一缕头发,低笑着柔声的道:“安澜,送我一支玫瑰花好不好?”
“......”
安澜无语,这深更半夜的,去哪里找玫瑰花啊?他自己开车转了几圈不都没买到吗?
可他的要求这么低,就一支玫瑰花,如果这是他分手前要的礼物,那么——
好吧。不就是一支玫瑰花么?她找找去,就不信这满大街还找不出一支玫瑰花来。
于是,她点点头,推开车门下了车,因为脚上穿着白色晚礼服和三寸高跟鞋的缘故,下车时差点崴了脚。
她用手扶住车门,稍微站立一下,正要迈步走开,他人已经下车来了,开了后备箱,拿出一双平底软皮鞋递给她。
“你身上的礼服很美,”他蹲下身来帮她换鞋:“不过这双鞋子却并不适合你。”
她一只手扶住车门,一只手提着裙摆,而一只脚配合着他的的手提起来,任由他脱掉她脚上的镶钻高跟鞋,然后再把那双米色软皮平底鞋给她穿上。
“走吧,”他把那双镶钻三寸高跟鞋扔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牵了她的手:“我们一起去买玫瑰花,看谁先买到一支玫瑰花。”
“不说我帮你买的么?”她一只手提着裙摆一只手被他攥在手心里,跟在他的身旁。
“我也帮你买,”他低眸看着她手里提着累赘的裙子皱眉,想了想,最终蹲下身来,抓住裙摆下方的塔夫绸,稍微用力,直接给撕了下来。
“喂,”她惊呼出声,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那一长片拖地的塔夫绸就那样被他硬生生的从裙摆上给撕下来了。
他把撕下来一大堆塔夫绸扔到路边,看着她身上刚过膝盖的裙摆笑着问:“现在走路是不是轻松多了?”
“......”
这一下,她彻底的无语了,她身上的原本是晚礼服,而礼服的布料都很轻,现在那一大堆繁重累赘的拖地塔夫绸被他给撕下来了,自然就轻了,而且还轻飘飘的了呢。
街头虽然冷清了不少,可依然还有稀稀落落的情侣们手挽手的走着,女人们手里都拿着玫瑰花,或九朵或九十九朵,可脸上都是喜悦或幸福的笑容。
他们的运气不算差,虽然刚刚易水寒开车绕几圈没找到,不过他们走路却是找到了,在一条狭窄的,聚集着众多小吃的美食巷子里,还有不少的情侣在买小吃,也有卖花的小姑娘们手里捧着玫瑰花叫卖。
“哥哥,你身边的姐姐好漂亮哦,”卖花的小姑娘嘴甜的喊着易水寒:“给姐姐买几支花玫瑰花吧,现在打折了,只要十块钱一朵了呢。”
易水寒看着那小女孩怀里的玫瑰花,大约还有二三十朵的样子,于是忍不住就问:“全部买完多少钱啊?”
“啊,你全部要啊,”小姑娘即刻高兴起来,也顾不得数了,当即就高兴的说:“你如果全部要,那给两百块钱就可以了,我这肯定不止二十多玫瑰花呢,我就是想早点卖完回去了。”
“哦,两百块钱不多,”易水寒接过小姑娘手里的玫瑰花,然后对站在身边的安澜喊了声:“都说全部要了还不付钱?”
小姑娘听了易水寒的话微微一愣,然后忍不住说了句:“哥哥,不说你买给这姐姐的吗?怎么让姐姐付钱啊?”
“她是我老婆,我的钱包都归她掌管,”易水寒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解释。
“哦,原来是这样啊,”小姑娘听了这话即刻又笑着对安澜说:“姐姐,你好幸福哦,哥哥对你真好。”
安澜就囧,易水寒的钱包什么时候归她掌管了?他这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可她到底也还是没揭穿他的谎言,毕竟只是两百块钱而已,而她也不至于付不起,于是赶紧掏出自己的钱包来付了款。
“你赶紧挑一朵花出来,”待小姑娘走远,易水寒才对安澜说:“拿这么多花都是累赘,其实一朵就足够了。”
安澜点点头,没什么可挑的,晚上这个时候的玫瑰花了,自然不会有多新鲜,于是看了看,最终挑了朵含苞未放的花骨朵拿在手心里。
而易水寒把这些花放路边的凳子上,自己也挑了一朵含苞未放的拿在手上,然后牵了安澜的手,再慢慢的朝前走去。
整条巷子都是卖小吃的,他见她看那些小吃,忍不住就说,想吃什么就买呗,反正这么晚了,也该吃宵夜了。
她就摇头:“不想吃,晚上吃得很饱,只是觉得这条街的小吃种类繁多,有些都是以前没见过的,于是就有些好奇。”
“那要不要买没见过的小吃来吃?”易水寒见她盯着一个小吃摊子上的牙签串着的东西,忍不住轻声的问。
“不用,”她赶紧摇头,“这么晚了吃这些不消化了,”
“那就走吧,”既然她不吃,那就不用在这条巷子里浪费时间了,而他对这些小吃也没什么食欲。
“这一次,由你说分手吧,”安澜站在他的车边,手里拿着玫瑰花晃了晃,笑着道:“在分手时还能一人拿一支玫瑰花,真好,以后回忆起来也不会觉得心酸。”
他微微皱眉,看着手里拿着一支玫瑰花的她,玫瑰花的红映衬着她白希的肌肤,在路灯照耀下显得格外的清新自然。
“易家的户口本不好拿,”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所以结婚证目前还是办不了。”
她点点头:“嗯,其实我们之间没办理结婚证也好,这样说分就分了,省了去办理离婚手续的麻烦不是吗?”
易水寒嘴角抽搐一下,好半响才闷着声问:“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分开?”
“......”
安澜轻叹一声,这男人晚上和别的女人放飞白鸽把记忆给放飞掉了,看来她还得帮他找一下记忆先。
“我记得易夫人曾当众宣布过我们俩的婚姻了......”
“你老公是易夫人还是我啊?”易水寒非常不满的抢断她的话,冷冷的白了她一眼:“你当初是跟易夫人结婚的还是跟我结婚的啊?我们俩的婚姻结束没结束是她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啊?”
安澜就算是白痴易水寒这话她也还是听明白了,于是就笑着说:“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俩其实......”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易水寒帮她拉开了车门:“赶紧上车,难不成要在这街头站一晚上,*节可不是这么过的。”
安澜以为易水寒说要回去是送她回去,所以上车后并没有注意看车窗外,当车缓慢的停下来发现他伸手去刷停车卡时,她才赫然发现这不是她家的沁园外边,而是到了一品江南。
“喂,你为什么不送我回去?”安澜忍不住就喊了起来:“易水寒,你这什么意思?”
“带你回家啊,”他很自然的回答:“今儿个不是七夕节么?人家牛郎和织女一年一度都还要相聚一天呢,难不成我们今天晚上还要分离?”
“可是......我们不是牛郎跟织女啊?”安澜觉得他这话有些好笑。
“怎么不是?”他把停进车位后扭过头来看着她:“牛郎和织女是被天上的王母娘娘硬给拆散的,难不成你是心甘情愿离开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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