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走了。”三大娘端着木盆走了进来道。
“三嫂,你也来修木桶啊!”姚长海头也不抬地问道。
“不是,咱娘听见吼声,就让我拿着木盆过来了,给你修补一下了。”三大娘把木盆放下道,“姥爷、妮儿。”
“三大娘。”坐在小板凳上的妮儿乖乖的叫道。
“小叔子,你们忙吧!我回去了。”三大娘转身朝外走,还得赶紧回去接着纺纱。
“三大娘再见。”妮儿朝她挥手道。
“再见。”三大娘挥着手跨出了家门,姥爷教得真好,这礼数周全的,她不自觉的就跟着说了起来。
刘姥爷笑道,“呵呵,长海扛个扁担可以走街串巷了,能挣不少钱了。”
“养家糊口可以,挣不少谈不上。姥爷没听过老话有‘箍桶箍只桶,到头还是穷’,说的就是这门行当的辛苦万分。”姚长海头也不抬说道,手上依旧里利索的很。“箍桶的小技术不是一般的木工所能做得,奥妙就在于用土法计算圆周率,还要加上经验灵活操作,才能箍得牢,不漏水。尤其是箍马桶、提桶等中间呈圆鼓形的桶,更需精确用料精心计算,可是地位却很低。”
“这倒是!不是他们的技术简单,而是所修的木桶并不高贵,何况还有尿桶粪桶,世俗的眼光和匠人操作对像的贵贱总是那样密不可分。挑着一副带有斧、凿、刨、锯等常用工具的担头,走出家门,爬山涉水,日晒雨淋,四乡六里寻觅活儿干,赚取微薄工钱。以维持生计,确也非易事。”刘姥爷点点头认同道。
姚长海接着说道,“对呀!而且做活的要求很高。盆、桶散了,少了一两块‘墙’。要与原来的长短、厚薄、直弧一个样,多一分少一分就‘箍’不拢,拼不成。多费了功夫不说,浪费了木材,主人家就不高兴,弄得不好,还要扣工钱,听话头。铁丝年长日久多数锈蚀了。稍一不慎弄断了,就要用自带的淬过火的铁皮帮他箍好,用铆钉铆住。就这样风雨兼程,东奔西走,各式各样的难活尴尬活都得承接,如一天只有一两笔生意,那就苦了。”
“辛苦,不苦。”妮儿起身拍拍便宜老爹的肩头道。说的这么详细,肯定是有生活经历的。
姚长海顿住手拍拍妮儿肉呼呼的小手道,“爹现在一点儿都不苦。那时候给人家去当学徒可是学了不少东西,还可以传递消息哟!现在哟!可不指着这个挣钱。”
“爹的手艺可不是吹的,一般人可比不上。”姚长海自得道。“俗话说隔行如隔山。木工可做不了箍桶的活儿,箍桶匠在技艺上较一般木匠高出一筹,箍桶匠的拥有木匠的基本功。箍桶匠一般不光会箍桶,还得会一些木工技术才行,譬如哪里得刨一点,哪里该镶一块,哪里该钻个眼,这些都是木工的基本功。若是让木匠去做箍的行当,半天也箍不好一只桶。鲁班祖师爷真够英明的。知道他的徒弟们日后要为生意上的事争来争去,索性就‘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了。”
刘姥爷笑道。“看这么多人把盆啊!桶的送来,就知道了你的手艺没的说。”
不好的话。谁找你,村里人可是实在的很!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人家只看手艺。
“好了,姥爷,看看是不是您要的这个样子。”一会儿的功夫姚长海已经箍好了一只桶。
“就是这个样子,手艺不错。”刘姥爷提着木桶先去试试漏水不。“不错、不错,不漏水,只是有些渗水,再刷一遍桐油就好了。”
姚长海又卷了卷袖子,“今儿月色不错,接下来是箍另一只桶,反正这个靠经验和手感。”
“我去点上煤油灯。”刘姥爷进屋端来一盏煤油灯,顿时小院里晕黄一片。
妮儿最先支持不住,早早的就不停地点头,刘姥爷抱着妮儿洗洗睡了,只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回响在耳旁伴着她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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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致远早啊!来挑水啊!”连幼梅笑着打招呼道。
“小婶,早。”姚致远放下扁担和木桶道。
刘姥爷走过来道,“致远以后,用这两只桶提水,不许用扁担。”把两只尖底木桶递给了姚致远,“对了,以后全家也就是四家的水就交给你一个人了。”
“啊!姥爷这……”姚长海吃惊地道。
“是,太姥爷!”姚致远一声不吭地应了下来,开始拿着尖底木桶提水。
姚长海终于知道,这尖底木桶为那般了,想中途放在地上歇上一会儿都不成。
“姥爷,这太为难了吧!”姚长海在他提着尖底木桶出去后,靠近刘姥爷小声地说道,“挑水,就够累人的,何况是提水呢!不能通……”
在刘姥爷的平和的目光注视下,姚长海这融字说不出来,“呵呵……当我没说。”
刘姥爷看着已经提了几趟水下来的有些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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