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杜丽英道:“太子福大命大,应该不会有事。”
石萝依轻叹一声,道:“丞相李先生是个星相家,他曾经从《易经》数理上推断,说太子命中犯水,会死在水中。如今又是在大河中,又遭遇强人,想来太子性命多不可保了。”说罢“嘤嘤”哭泣不已。
杜丽英道:“你不要哭!佛教说:‘命是由我作,福是自己求。’我又听人说:‘见摄生者而问长生,谓之大愚;见卜者而问吉凶,谓之大惑。’古人占卜,仅仅用来决疑,怎能用来计算一生的命运穷通?你不要相信这样的事。”
石萝依听了这话,在黑暗中也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但愿如此吧!”
杜丽英想了想,又说道:“事已至此,我们不可再提起‘太子’二字,免得横生枝节,惹来麻烦。”
石萝依也点头称是,轻声说道:“那就叫他名字吧。”她的身体虽然不能动弹,嘴巴却可以说话,这时低声呼唤道:“王流,你在哪里呢?”连叫了几声,只听角落里传来王流清脆的声音,道:“姨娘,我在这里,我要出去,我要我娘。”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哭。
石萝依与杜丽英听见王流声音,得知还不曾被丢下河去,心中欢喜,就连身体都渐渐发热,缓缓恢复了知觉。
石萝依连忙道:“外面好冷,你先呆在那里,等天亮了,我们就出去,好不好?”
王流果然很懂事地回应道:“好!”
舱外的风,很大,仿佛和这个世界有着不可化解的仇恨,一路呼啸,怒撕着这个世界的一切。两岸有说不出名字的鸟类,也在这个萧杀的季节里,不住声的悲啼。
但是人生在世,总还会有希望。
难熬的夜晚终究会过去,灿烂的阳光还会温暖这世间的所有。
天刚刚亮,伍大山就已经起床,今天他特意换了一套全新的衣裳,他特意将下巴上的一圈胡子也刮了个干干净净,露出和鼻子以上黝黑色彩完全不相称的白色皮肤。
刘二娃和毕小四却还赖在温暖的被窝里,没有起床。
伍大山来到他们两人住宿的舱口,高声喊道:“二娃,小四,太阳晒屁股咯,快点起来。”如果是平时,这个时候还不起床的话,伍大山一定会粗话连篇,将这二人臭骂一通。但是今天他却一点都不想骂人,因为他今天的心情很好,实在很好!这几十年以来,他的心情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好过。
因为昨天的意外收获,已足够令他满意。
他今天不但不会骂人,就连别人骂他的声音,他都觉得十分悦耳动听。
现在正在骂人的是石萝依,她本是个知书达礼又温柔娴静的女孩,像今天这么粗鲁骂人的事,只在房山寨下的家中有过一次,那是廖立将他一家人都杀害的时候。这是第二次。
石萝依仍然在放声大骂。
伍大山却觉得这声音很好听,好听到就如同那山中黄鹂的声音。因为声音越好听的女孩子,步仙楼出的价钱就越高。对于这一点,伍大山也觉得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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