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的传来某某来贺,送的又是什么!听得皇帝心中甚是羡慕,想当年他迎娶皇后之时,也没这么热闹过。
而厅中,觉空这个老和尚今日作为主婚人,也站在厅中高声大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然就在夫妻对拜之时,门外传来一场不正常的骚动,然后随即静了下来,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只见一个同样身着凤冠霞帔的女子走了进来。
月老宫,长生院。
看守长生院正在呼呼大睡的小童猛地被一个东西砸中了脑袋,吓得她连忙翻身起来就磕头求饶:“师父徒儿错了,徒儿再也不敢偷懒了,求师父绕过徒儿,徒儿错了!”
可半响头顶没传来责骂声,小童这才壮着单子抬起头来,却见这长生院里哪里有一个人影,不觉松了一口气。不过刚才明明有东西砸中了自己啊?她一面好奇的在朝四周看去,却见身后的长生树上多了一根粗壮的红线,不过却不以为然的转过眼神,却陡然见到不远处的一个水晶情果,顿时眼睛睁得大大,难以置信的扑过去一把将情果捧在怀中。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无论如何也不会碎裂的水晶情果?”她在长生院中守了几千年,见过金的情果,银的情果,铜的情果,但是水晶的还是头一次看到,便是师父,似乎也没能见过。当即也顾不得心中的紧张,腾出一只激动得颤抖是手连忙打出了一个传音符。
此刻正在同司命下棋的月老忽然坐直了身体,一脸的惊喜表情。司命见此,瞟了一眼这输赢已定下的棋局,可不以为月老能转败为胜,那他这般欢喜为哪般?还没容他开口问,月老就已经丢下棋子高兴道:“长生院中竟然结出了水晶情果!”
“哦?当真如此?”闻言,连司命也顾不得这棋局,当即起身:“既是如此,咱们快去看看何人的因缘所结。”
当即二人脚下飘来一白云,极快的飞往月老宫。
宫中小童还坐在长生院中,将那一枚水晶情果当作宝贝一般捧在手心里,直至见到头顶上飘来的云朵,才连忙起身迎过去,小心翼翼的将那枚水晶情果递过去:“师父您看!”她满脸的欢喜之意,只等着师父的夸奖。
月老拿到水晶情果,也是觉得恍若梦中一般,这开天辟地以来,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水晶情果。与司命二人抢着观赏了一翻,这才想起来:“看看是哪一界所结出来的。”
当即理着六界的红线查看了一个遍,依旧没有看到,不由得满脸疑惑:“怎么会没有呢?”
这时,只听司命有些紧张的声音:“月老,你看那是?”
月老闻声随着他所指的长生树望去,但见上面有一条粗壮的红线紧紧的缠在长生树上,相视依旧镶嵌在其中一般。而当他看到那根红线是由着两根不同方向的红线组合而成,心里没由来‘咯噔’一下,心惊胆战的从红线的起始处往去。
一边是九天之上。一边则是地狱深处!
“砰”的一声,情果从他手中滑落滚到地上,小童吓得连忙捡起来,却见月老一脸黯然死气,紧张的抓着司命的手不放:“你……你不是说他们不可能遇到么?怎么会?”
司命先前还一脸莫名其妙,但随即听到月老的话,也明白了过来,只是依旧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看这册子我一直不离身的带着,就怕出什么乱子。”他一边说着,一面手脚慌乱的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紧张的翻开。
然一看到上面的所记载的一切,顿时傻了眼,好半天才惊恐道:“怎……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按天帝的意思,这是不可能的啊!”
月老见他半天说不清楚,一把抢过册子,然一看到里面的一切,顿时也面如死灰,‘啪’的一声跌坐倒地上的蒲团上,“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情果已出,我老头还如何能补救?”一面又朝那一脸莫名其妙等着邀功的小童望去:“这么粗的一根红线,你为何不提早就为师来看?”
小童不知道怎么结出水晶情果师父还生怒,但有不敢撒谎,小心翼翼道:“徒儿……徒儿一时觉得困,就小息了会儿,醒来就发现这情果熟了。”
“睡睡睡!我看你分明是被这情果砸醒的。”月老此刻心急如焚,只觉得天帝必定会发现的,到时候不止是他,只怕连司命也逃脱不了。
小徒弟见师父的神情,又看司命的一脸担忧,还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却没敢在胡乱开口。
司命看着地上面如死灰的月老,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叹道:“我去禀告天帝,册子不是我改的,天帝会信么?”
月老闻言,冷冷一笑:“你何时这样天真了?”天帝倘若能信,那还会有此刻的事情发生吗?
只是实在叫他匪夷所思,为何轮回之中,他们还能在一起?不禁抬头朝这高不见顶的上空望去,难道这一切都是由着天注定么?吐了口浊气,抬头朝司命望去:“我与魔界长公主有些交情,她乃魔界摄政公主,不如咱们暂且去她那里避一避?”
不过话音才落就被司命理性的止住:“你疯了,那样的话不是更加落实了你我的罪名,说不好还会引起天魔之战。”
闻言,月老也只得打消了这个主意,“可眼下你能有什么法子?”
司命看了一眼旁边的小童,“结出水晶情果一事,你还告诉了谁?”
小童不知司命大人为何如此问,连连摇头,“只告诉了师父。”
司命闻言点了点头,朝月老看过去。月老叹了一口气,当即只在小童的天门一拍,小童便软软倒在地上,旋即一缕魂魄飘到司命的手中。月老见此有些不忍:“她到底无过。”
“你放心,究竟是你的徒儿,我会给她安排好去处。”司命颔首,没有将小童的魂魄送往地狱,而是直接朝人界一处富贵之家落去,忽然半途一阵妖风,小童的魂魄当即就被卷入其中,落入妖界一只修为平平的蛤蟆精窝中。
当然,司命没有发现,此刻他和月老的中心都在如何隐瞒情果之上。
于是他们将红线移位藏起来,又在原来的位置上牵上了连根普通的红线。至于那水晶情果,则由着司命先带回去封印起来。
此事,能瞒多久,就满多久,然后他们在一边慢慢想办法。
此刻热闹的宁王府,因为这身着凤冠霞帔的女子出现,而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所有的人都疑惑的望着院中那个背脊骨挺直的女子。
直至高郁鸢掀起面前的流苏朝北辰无忧看过去:“她是谁?”
北辰无忧也是一脸猛然,回答得没有半丝犹豫:“不认识。”这点还真不是北车无忧说假话,他真不认识这个姑娘是何人。
随着二人的话声,众人在惊叹高郁鸢惊为天人的容貌之时,也有人认出了那个女子是何人。
“这……这不是白家姑娘么?”一位夫人小声的开口,不过不是很确定,毕竟今日盛装打扮的白月霜比她往日看着的要美了几分。
有人接口:“你说的是前阵子传言会嫁给世子爷的那位白家小姐白月霜?”
这些人的声音虽小,可此刻一片寂静,所以人人都听得清楚。高郁鸢也想起来了,自己茂盛在当初镇国侯府的梅花宴上见过,当时只觉得这姑娘气度不凡,与京中的这些闺秀们完全不一样,如今的情景还真是应验了当时还她的想法。
真的不一样,也只有她敢穿成这个样子跑到人家的婚礼上来。
白月霜像是没听到四周的窃窃私语,耳中只有北辰无忧那一句‘我不认识’!当即便一脸凄然道:“果然,男人都是无情无义的!”
随着她的这一句话,不止是高郁鸢,这下连宁王妃都不满的朝儿子瞪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认识,没见过。”北辰无忧很确定,下意识的抓紧高郁鸢的手,就生怕她一个不高兴摘了凤冠跑人。
可是此时此刻白月霜的表现,分明就像是她和北辰无忧已经有了山盟海誓,然她却被北辰无忧无情无义抛弃的样子。
“白姑娘,你今日既然来了,可要说清楚,无忧怎就成了无情无义的男人?倘若真是如此,我也不必在嫁。”高郁鸢一番话说的是严谨,可那明眸的眸子里,分明是充满了期待。
北辰无忧不觉头疼,偏偏这个时候束时风急匆匆的赶来,他本来就是一身艳红袍子,再添上那双妩媚勾魂的桃花眼,更是将羽淳樱给狠狠的甩了一截。他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白月霜,满心欢喜道:“姑娘你快说无忧是如何辜负于你的,让小果甩了他,我正好借这场地同小果成亲。”
白月霜目光森然的冷冷看了旁边颇有些幸灾落祸的束时风一眼,最后蹙着眉头朝北辰无忧身边的高郁鸢看去,再见到他们紧握着的双手,嘴角一勾,溢出一抹讥讽冷笑:“原来,你就是喜欢这样胸大无脑的女人!”
胸大无脑?高郁鸢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高耸的胸脯,这是骂她么?不过没等她开口,宁王妃已经起身怒喝:“白家的教养便是如此么?”
宁王妃话音才落,那北辰浚就站在雅妃身旁冷幽幽道:“她还无胸无脑呢!”
雅妃闻言,连忙瞪了儿子一眼,这话就算是真话,可也不好这么说出口,何况现在这有胸的已经是儿子的小婶婶了。晚辈的怎么能对长辈评头论足?不过别说,这小婶婶的胸还是真不小。
宁王妃的责斥并没有什么用,白月霜不但没有走,反而像厅里一步一步走进,“我白月霜这一生,只对你一个男人动过情,为了你我舍弃了小姐们该有的柔弱,只求有朝一日在一起时,我不但不会拖累你,甚至可以与你并肩站在一起,可是你呢?”她原本深情并茂的神情忽然在目光接触到高郁鸢的那一瞬间,变得阴冷无比:“可就是因为你这个白莲花,在他面前扮柔弱扮可怜,才将的同情心骗取!”
这次高郁鸢更无辜了,一面忍不住冲白月霜翻着白眼:“我哪里可怜,哪里柔弱?”
一旁的蓝冰楼和她哥哥相视一眼,也表示道:“不曾见过小姐柔弱,也不曾认为小姐可怜。”她是南疆的圣女,却称呼高郁鸢为小姐,一时间倒是让更多的人心生好奇。
“是呢,便是当今各位皇妃公主在此,本岛主也以为,这世间只怕无一女子能比得过郁鸢姑娘,世子爷能娶得郁鸢姑娘,那是几世修来的好福气,他们此乃良配。”舞轻尘也站起身来附和。
年轻美貌的舞轻尘一开口,又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花城的城主似乎也不甘落下:“小果姑娘乃我花城百里世家的恩人,还望这位姑娘给花城几分薄面,不要在此闹事。”
几乎是他的话音才落,外面就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但气势却不亚于当今的圣上:“如若对陆姑娘心存不轨之人,便是我碧月峰永世之敌!”
碧月峰,在江湖那是神话一般的存在,混迹于江湖的白月霜自然是知道的。当即不由得转头朝说话之人望去,但见这开口之人,正是带着银色面具的白发男子,他的身旁站着一位年轻冷艳的女子,身后跟着的则是京中的司若菡。
如此可见,他便是碧月峰的司徒飞星。
客人之中,便是当今圣上也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今日北辰无忧和高郁鸢大婚,这是要将天下名士都集结至此么?
“北方俞家家主到!”随着门口一声唱和,一个白发白眉的老人被几个中年男子拥簇进来。
此人正是北方俞家的家主,俞梓烟的父亲俞正鹰。
“我外孙女大婚之日,何人敢在此闹事?”他的音调不低,可口气中依旧带着一股不容众人忽略的威慑。
宁王和宁王妃相似一眼,总觉得今日之事,完全不必他们这个主子家来插手,这些客人就会办得妥妥当当的。
“路人甲老白来贺!”外头的司仪的声音又传进来。
众人不由得好奇路人甲是什么?却见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头带着一三个小孩一同进来。
三人正是小白木木以及老虎大王,如今他们以及勉强能修得人形,所以便专程冒险来参加高郁鸢和北辰无忧的婚礼。
觉空见到这一老三小,不由得吧唧吧唧的呡了一下嘴,吓得木木连忙躲到大王身后。
高郁鸢猜测,觉空大约是看出他们的真身了。因怕他吓着木木,不由得回头瞪了觉空一眼。
这厢三个小孩已经站作一排,“祝无忧哥哥和郁鸢姐姐百年好合!”
“崔先生来贺!”
崔先生又是何人?此刻这些稀奇古怪的客人已经早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而白月霜完全被人忽视掉。
随着大家期盼的目光中,但见一位五旬男子缓缓进来,他双目微垂,给人第一感觉就像是已经睡着了一般。而他的身后除了跟这一黑一白的清秀少年之位,还有个痞气满身的少年郎。
大王木木一见到那痞气满身少年郎,顿时吓得一身冷汗,木木更是害怕得脱口而出:“地府卖阳春面的!”
“噗~”那痞气满身的少年郎本身就是个话唠,这会儿有人认出他,显得是非常的高兴,也不管崔府君在此,就一个箭步朝木木冲过去:“哎哟哟,小木头都成人了。”掐了吓得全身僵硬的木头一眼,又瞟到了寒着脸的北辰衷矢和一脸惊讶的北辰浚:“两位也在啊,真是好巧,改日到我摊上吃两碗?”
北辰浚原本一脸惊讶的表情听到他的这邀请,顿时吓得连连摆手:“不……不用客气,我不吃。”
虽然不着地这位少年郎怎请皇子去吃阳春面,但雅妃觉得儿子就这样拒绝不大好,当即道:“怎能辜负人家一片好意,你这孩子真是的。”
北辰浚顿时一脸僵硬,心中咆哮,母妃你是见不得你儿子活着啊?一旁的北辰衷矢却是听到这话之后,憋得一脸通红。
他能笑,倒也是一奇景,一时间惹得众人都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