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眼上渐渐蒙上一层水雾,心中哀伤,又对四周的人道:“还有谁要走的,可以一起走。”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又有说不出的苍凉落寞。
他此言一出,四下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众人都低着头,不敢言语。
这时候福伯的父亲走了出来,他年龄大约已经七十上下,须发皆白,颤颤巍巍跪下泣道:
“我们已跟随陈家几世,蒙庄主不弃,容留至今。这么多年,山庄便是我家,我绝不离家,誓与山庄共存亡!”
他一番话字字泣血,众人想到多年相伴之情,也都跪下,一声声的哀呼道:“誓与山庄共存亡!”
陈敬峰看到此情此景,心头一热,眼中渐渐闪露光芒,仰天长叹道:“人心相向,天不亡我!”
众人闻言,心中慨然,阖庄之人都抱头痛哭。
这时候陈忠在一旁劝道:“庄主,还是关门吧。不会再有人要走了,这样开门敞户的也不安全啊。”
陈敬峰点了点头,让小六关上大门,然后又一一将地上跪着的众人扶起来,站在人群之中,朗声对众人言道:
“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家人又夤夜出走,说句实话,我心甚寒。我也知道,敌军降至,人心不安,庄中老少,都甚惶恐,我自己也是为了庄中安危,日夜不能安心。”
说完又扫视了众人道:“但我实在没有想到,今日庄中,竟是上下齐心。人心如此,我也将不在犹豫,不管是何人至此,我们众人一心,绝不惧他。”
众人闻言,心中都隐隐感觉有一团火焰在烧,壮怀之感萦绕不散。
陈敬峰说完,摆了摆手,道:“夜已深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说完便回头准备离开,发现李碧旋一直在廊下看着他,二人对视一眼,看出对方眼中深深的担忧,都在心底一叹。
陈敬峰面对妻子,也没有说话,回头拍了拍陈忠的肩道:“你随我再去各处检视检视吧。”
陈忠一愣,心底无比沉重,跟在陈敬峰后面,默默的走着。
二人来到厨房,陈敬峰看到水缸的盖子掉在地上,便弯腰拾了起来,对陈忠道:“这缸里的水就不要用了,明天让他们重新在井里取好了。”
他想了想又道:“等会出去还是让他们查查井里的水有没有问题。先找只狗试试,没事的话,明早才好用。”
说完又在厨房里巡视了一圈,看到炉灶里还生着火,锅里的水已经烧干了。于是叹道
“这又不知是怎么回事,糊里糊涂的,这要是失火了,也不是闹着玩的。”
陈忠见了,在一旁小声道:“这是刚才小畜生诓福嫂子给他下面,自己好偷偷的趁机下毒,想是事出突然,福嫂子急急忙忙跑出去所致的。”
说完又痛心道:“枉费这深更半夜,福嫂子还不辞辛劳给他做吃的,他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我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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