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怎么的剑鞘剑身全是泥,远远看去可不是象根木棍吗?瞥了一眼那两人,王朝不敢推开聂玫瑰,只能以标准站姿立在那里动也不敢动,正求救的看着展昭。而聂玫瑰一点也没感觉到自已的举动是多不合礼数,连头都靠在了王朝的肩上。
展昭看了一眼她塌拉着的伤臂,和脸上强忍不住的痛苦表情,大步走过去,将手中的“木棍”递给了王朝,接过了这个麻烦的女人,第三次将她再背在了身上。王朝终于松了口气,念叨着还要木棍做什么顺手就要把手中没有用的泥糊糊的木棍扔掉,突然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巨阙宝剑吗?怎么成了这般模样!”“噗哧!”聂玫瑰在展昭背上忍不住笑出了声。展昭胸口发闷,嗡声嗡气的问道:“你笑什么,我的剑不是落在那姓严的后院了吗?怎么会在你手上?”“是呀,我帮你捡了回来,你是不是该重金谢我?”展昭无声的笑了笑,突然停下脚步轻声问道:“柳承祖呢?他人在哪里?”“你说,那个畜牲害死了那么多人,就被包大人一刀了断不是太便宜他了吗?”聂玫瑰自顾自说道。展昭摇摇头,继续迈步向前:“人死如灯灭,他若伏法一切罪孽就此了结了吧。”“呵呵,他想的美,我答应过薛大嫂,要让他尝到那些被他害死的可怜人一样的痛苦。”“你到底做了什么!”展昭沉声道:“切不可随意处置犯人,你这样做也是犯了律法,到时候我也。。。”话未说完,他们已经走到村口空地上,而眼前的一切,纵然是展昭也无法坦然处之。
空地上,摆放着数十具尸骸。大多数死者都已腐烂,从衣着上还能看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装敛尸体的有些是薄棺,还有破席卷起的,甚至还有全身捆绑随意埋葬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恶臭,却抵不过眼前那悲惨的景象给大家带来的震撼:再有一些男性看上去被害不久,都是被活埋下去的,面目扭曲,双目圆瞪,指甲翻裂。那一口口薄棺上都是药力散去后醒过来的人绝望之时的抓痕。。。。。
什么村中的柳树有些会茂盛的惊人?那底下全都是可怜的冤魂呀。在场不少人都受不了,跑到远处狂呕着,聂玫瑰把口鼻抵在展昭背后的衣服上使劲嗅着那男性特有的阳刚来冲淡那份强烈的呕吐感。
“你现在还认为简单的取他性命能偿还这滔天的罪恶吗?”
展昭久久没有回答,最后,他问道:“那,他又该如何偿还?”
聂玫瑰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却说道:“你的剑不错,叫巨阙是吧,果然好用,挖坟掘墓也是一把好手。”说着她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展昭一看过去,竟是柳承祖装巫毒的瓷瓶。“真可惜,这药翻倒了一些,剩下的也只够让人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了。能静静的等待死神的降临,这种享受,不知人家可满意。”展昭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将她再往背上抬了抬,让她伏的更舒服一些。。。。。。。。。。
一切尘埃落定,罪人皆落网,枉死之人重新再回归尘土。展昭跪在那里向包拯请罪,原因是主犯柳承祖因为自已的一时大意而逃离。包拯有些诧异,官兵围村,连只苍蝇都难以飞出,更别说能从展昭追捕下逃离。聂玫瑰连忙上前解释是因为自已被柳承祖挟持,展昭不得已才放他离开,若是包拯要罚,自已也愿意和展昭一起承担。包拯看了展昭半响,并没有出言责备,只说一切回府再说。聂玫瑰伤的不轻,不但只是轻微骨折的手臂再次被硬生生拗断,咽喉处也被勒的伤到了嗓子,说上两句话便又喘又咳起来。出门并未随身带药,看到聂玫瑰伤成这样,公孙策只能就地取材取了木板先帮她把手臂固定好,再让车夫快马加鞭往回赶。
展昭骑在马上,随着官轿马车向前慢行着,一阵风拂过,将马车窗帘吹起,不知怎的就瞥见了车内的聂玫瑰。她脸色苍白,神情疲倦,眼睛轻轻阖住仿佛在休息。似乎感觉到了的目光注视,她睁开了眼睛,看见是展昭,她突然将嘴嘟起空咂了一下。展昭一愣之下又立刻明白,那以口渡的茶水。。。不禁狼狈的将脸别开,心中暗骂死丫头!那一刻,他知道,从此以后自已对她将会再不一样,无关情爱。。。。也许吧。
倚坐在马车内向外看去,整个村子隐在红墙绿柳中,看上去仍是那一派富庶祥和的模样,又有谁能想到,那里头又埋藏了多少罪恶。村中老少男女被官兵押解一路悲哭,却很难激起她心中的怜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也问过公孙策,得到的答案是村中凡十五岁以上男子只怕全都要问斩,妇孺或流放或贱卖。。。要用一生的苦难来清洗自已的罪孽了。而那个人,她的唇角浮出一丝冷酷的笑,嘘,你听,或许能听到地下还有人在呼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