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惊讶了,若有所思,“我还以为他是我哥的朋友呢,那这么说的话,这么说的话…”
“什么话怎么说?你倒痛快说呀?”姜晓棉敲了一下莎莉的脑壳。
莎莉哇叫起来:“他算是我哥的情敌咯?”然后伶俐地还了姜晓棉的那一敲。
“不算!”姜晓棉反驳后走上了房间。
“为什么不算呢?”莎莉不懂姜晓棉的意思,便一个劲追着问,看得是自己的终身大事一样的关心。
“哎呀,好晓棉,亲爱的晓棉,你就给我讲讲吧!”
姜晓棉转过来舒缓了一口气,笑着说:“彼此构成威胁的对立才算是敌人,他们两个又构不成威胁。”
“那是谁对谁构不成威胁呢?”
靠!白痴问题啊,姜晓棉差点当场晕倒,“莎莉,怪不得我刚刚敲你脑袋的时候听到了水声。”
莎莉快把嘴唇扭成了立体的三角。
“他们两个人都不是敌人,是彼此的好朋友!”姜晓棉说完调皮地把莎莉关在了门外面。
“喂,姜晓棉,敢关我,你完蛋了…”
…
这一晚,姜晓棉很是睡不着,窗外的月光常偷溜进来,把大半个屋子照亮,各种繁杂的念头衍生在脑袋里,将她的视线遮掩得模糊了。
十天的时间,像错过的公交车从眼前行驶过去,我们一路跟着时间赛跑,却永远只追着平行线的距离。
这天清晨姜晓棉来到医院,迟阳和不在病房里。护士指了指对面的楼层大厦说,“森夏恩先生说如果你找他就去那边的露天咖啡厅。”
姜晓棉顺着护士口中的方向来到了这座大厦的的顶楼,一家大面积高档的咖啡厅,她本来还想四处寻望一下迟阳和的身影,才刚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你的腿能活动利索了吗,跑来这么高的大厦。”姜晓棉过去笑问。
“腿又没有废,躺了那么久,出来活动活动才好得快,不是吗?”迟阳和的表情不是开心也不是很难过,平平淡淡的脸色没有任何波澜。像一棵水草漂晃在河流的石头缝里,急湍再怎么驱使,它依然没有离开漂出水面。
姜晓棉知道他伤心起来就是这样的脸色。
还没等姜晓棉坐下,迟阳和就起来站在风景前,她才发现从这座大厦楼顶眺望,视线立即开阔起来,足以鸟瞰半个伦敦了。
姜晓棉的目光停留在远方河畔的一座摩天轮,大团小团的浮云如入了瓮似的游飘进摩天轮的圈环里。摩天轮像是一个巨大的放大镜,把蓝天白云清澈地捕捉出来。
“那就是有‘千禧摩天轮’之称的伦敦眼吗?”姜晓棉指过去问他。
迟阳点点头,“你问得很弱智,你来伦敦那么久,没有去过那里吗?”
“没有,只听过莎莉讲起泰晤士河畔,她描绘地很生动,听得我身临其境般,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看,因为我觉得游玩是件很多余的事情。”
迟阳和微笑说:“晚上去的时候才漂亮呢,伦敦眼上有一层很梦幻唯美的蓝色,亮出的点点光芒像泰晤士河畔的眼泪。”
空气里响起银铃般的欢乐笑声,迟阳和很是奇怪,“你在笑什么呢?”
“唯美,梦幻,眼泪,从来不知道你会拘泥于这种‘美得缥缈,琢磨不到’的东西,从你的口中听到不真切的比喻,我觉得你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一定做了个唯美的梦幻。哈哈!”姜晓棉边笑边挽起耳发,头发还是被风吹着飘散开来,似乎是故意去遮掩她侧脸的酒窝。
迟阳和听了她的说辞没有回答。甚至有点不好意思,他也觉得刚才的话不太符合自己的性格。
“阳和,冬漾明天回长南了,你要去送他吗?”
迟阳和心里有另一个问题想问她,喉咙里那句“你会跟他走吗?”一直卡着问不出,像卡壳的磁带咽不出半点声音。只换了另一句问她:
“那你呢?你会去吗?”
明明是姜晓棉先提出的问题,现在她反倒变成被问的了。她看了一眼迟阳和,他微微皱起的眉头表现了他心底的不安。
“会。”姜晓棉重新把吹散的头发聚拢在耳边,他就看到了她抿嘴笑时的酒窝。
当她铁定地回答一个“会”字的时候,迟阳和几乎怀疑自己的问题是不是那句“你会跟他走吗?”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沉默地只听到微风吹过的声音,在耳边重复地呼呼作响,仿佛是重复在说那句“你可不可以不走?”
彼此都安静望着伦敦眼,看见它慢慢转动。
晚上的时候,迟阳和回了古堡,本来姜晓棉还挺担心他的恢复状况,但是听到杰弗森医生说按时回来检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她才安心下来。
吃过晚饭后,姜晓棉早早回到了卧室,好像不是很想跟任何人讲话的样子,在房间里满翻着行李箱找自己的证件,身份,护照。
不翼而飞了。
她几乎要把房间掀了,就是没有找到。像是被谁藏在某处寻不到的旮旯角落。
难道是因为迟阳和怕我离开,所以藏起来了吗?姜晓棉的脑子里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可他还是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不久后门外有敲门声响起,姜晓棉打开门,正是迟阳和站在她面前。
他瞄一眼就看见她的行李箱开摆在床上,那些衣服也整齐地叠放在一边,收拾地很齐全。
“你收拾行李了吗?”迟阳和哽了一下喉咙,特别不愿意问出这句话。
“嗐,我在找东西呢。”姜晓棉若无其事地说出来。
迟阳和也不想去细究她是找东西还是在收拾行李,背向身后的那只手伸了出来。
“给你。”
姜晓棉接过自己的证件,原来还真是他“藏”的,可是她随便再看一眼,一张机票窜入了视线里。
上面的英文地名特别刺眼。
“你过生日的时候我没有准备礼物,这个……就当做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吧。我知道,当初我叔父一张机票把你‘绑’了来,所以现在这张机票,也是我欠你的。”
薄薄的纸张攥在食指与大拇指之间,再松手的时候便有了轻微的皱纹。
姜晓棉突然后悔自己的想法了,迟阳和跟他的叔父不一样,不会用感情道德去拴住别人。
“你会开心嘛?”姜晓棉想像不出迟阳和买这张票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无所谓了,只要你开心就行。当初你来伦敦也许有那么一些不情愿,可我不想用这种方式强留你。”迟阳和说完后其实很想听她反驳的,可是他再次望向那个行李,就一点都不敢再奢望了。
姜晓棉依旧攥着那张机票。机票在她手里越来越皱了。
他又添了一句说:“班次跟冬漾一样的,祝你们一路平安。”
“其实我……”姜晓棉话慢了,一刚出口就是他转身关门的回应。
迟阳和意识到自己没机会让她开口把话说完,孤零零地站在门边,难道再次敲门问“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她都已经收拾行李了,再说什么话都有点多余了吧。
“嘿!森夏恩,你在这里干嘛呢?”莎莉过来拍了拍迟阳和的肩膀。
他眉眼淡淡的情绪,笑笑说:“晓棉她要走了,你还不去缠着人家,以后可就缠不到了。”
“可不是呢,我就是来敲门的。”莎莉说完就大咧咧地喊着姜晓棉的名字。
姜晓棉一打开门的时候,看见迟阳和在门外,他们对望了一眼没再说什么话。
莎莉拉着姜晓棉进了屋,迟阳和隔着门听见唠叨:“晓棉,你走了后要记得想我喔!……”
书客居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