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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吗?你不懂爱情……”
她那句话,在我的耳朵里绕啊绕的一直转。
我不懂爱情,她懂吗?
那时候,那年十六岁的我,觉得李菲菲她也不懂,我只是觉得她疯狂,甚至觉得她没救了……
可是,到我现在这么个年龄的时候,我觉得,她懂。她很懂,在她十六岁那年的时候,就很早熟的就懂了爱情。
而我是到了二十好几岁的时候才懂得什么叫做爱情,什么叫做那种撕心裂肺,什么叫做思念的拉扯?
但,学生时代的时候,我为什么不懂?
是因为那时候我没有爱人吗?
不是,是因为贫穷……
当我在干外围的时候,遇到过一个男人,老男人。
那个男人对我很好,从来没有过分的举动。他会很直白的说他喜欢我,并喜欢深情的凝望着我。
他说当我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整个人的心情都是无比通畅的,整个状态也都是兴奋的。很年轻很年轻的带着朝力、带着与他年龄不相仿的那种朝气。
我说,你都这么有钱了,还缺女人?
他说,这是不一样的。你是女人,最主要的是,你是我爱的女人。
我又问说,看你跟你妻子和睦相处,年轻时应该也有过那种让你心情通畅的感觉吧?
他的目光忽然的暗了下去,是回忆往昔的那种眼神;用手轻轻的推了推鼻梁上的厚眼镜,微微一笑的看着我说:“徽因,你知道吗?人在觉得自己穷的时候,是没有真正的爱情的。当然,我指的是类似于我这样的男人。”
“你是什么样的男人?”
“一个曾经贫穷过的男人。”
“穷的谈不起恋爱。”我笑着说。
他笑着躺到宽大的黄色真皮沙发上,双手张开,横搭在沙发靠背的最上沿,微微一笑的说:“呵…是啊,曾经的我太穷了。我总觉的,人就是暖饱了才会去思淫欲。而‘淫欲’,就是那时候我眼中的‘爱情’。当时我是农村的,家里穷,暖饱都不行,哪还会谈什么爱情?那时候只觉得那些同龄人卿卿我我的黏在一起时,就觉得他们是在浪费他们生命中最宝贵的时间。”
“可以理解。”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不那么想了。”
“是吗?”我绕到沙发后面,很负责人的给他轻轻的揉捏了一下后肩。
“嗯。我认识妻子的时候,她家很富有。她人长的虽不是很漂亮,但是很有气质。我决定追求她,实话实说,我当时追求的更多的是她背后的财富。那时候,我已经留学回来了。在那个年代,我这么个留学生是有足够的学位实力来追求她。”
“老套剧情。”
“呵呵……”
“让我来说下面的吧。”
“好。”他说着轻轻的握住了我放在他肩上的右手。
“你跟她结婚了。然后,努力的奋斗。博得了丈人的喜爱,也博得了妻子的欢心,更满足了你自己长久以来的愿望。生活变的舒适而安逸,周围的人都在你面前奉承着你,也在你面前带上了面具。然后,慢慢的你感觉到这个社会是那么的了无新意,那日子过得总像是缺了样东西。直到你遇见我,然后爱上我,你忽然发现生命中竟然有如此一道风景,一道你从未见过的“爱情”的风景;最后,你沉寂在那片爱情的‘风景’中,彻底的着迷了……”
他听着我说话的时候,手没有像以前那样摩挲;而是静止的,思考中的一种静止。
缓了缓神后轻握着我的手转过了身子,微笑的看着我说:“徽因,你可真不像是个学建筑设计的,更像是个学心理学的……”
“那我猜对了吗?”
“百分之八十。”
“告诉我另外那二十。”
“还是穷。我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我觉得人生之中,只有在两个时候,你会拥有真正的爱情,或者遇见真正的爱情。”
“对,遇见。爱情,有时候能遇见,但是并不一定会拥有。”
“我知道你这是在警告我。呵呵。”他露出微微的一丝尴尬。
“你继续。”我没有否认那是个“警告”的说。
因为,他毕竟不可能拥有我。我清楚,他也了解……
他轻轻的拽了拽我的手。
我绕过去,坐到他身边,他轻轻的握着我的手,像是握着一件宝贝,缓缓的开口说:“只有在两个时候会得到和拥有爱情。一个是你穷却并不觉的自己穷的时候,而另一个是你富却又不觉得富的时候。”
“有点绕。”
“简单的说,一个是‘没有物质包袱’的学生时代,另一个就是像我此刻这样,一个‘没有任何物质压力’的现在。”
我对他抱以赞许的目光,轻轻的站起身,顺势将他轻轻拉起来,微笑的看着他说:“教授,还有红酒吗?我忽然很想跟你喝一杯。”
“教授?呵呵,这称呼不错。来……”他笑着说。
……
但是,对于十六岁的我,是没有那种深切领悟的。那时候,我很穷。我有物质的包袱。
一群十六七岁的人,自然也没有我刚才说的那个中年“他”的沉稳,沉稳到爱我爱的都不敢对我有一丝过分的举动。
那时的我们十六岁,那时的我们不沉稳;所以,在属于那个青涩年华、没有物质包袱的学生时代里,终会有群爱的轰轰烈烈的人。
就像李菲菲她们。
但是不像我,更不像精神和生活都穷到极点的刘素云。
所以,刘素云的青春注定无爱,有的只是被贫穷所压下的堕落。
她,开始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