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点觉得叶寻太过了,他甚至有些猜不透这个女人到底想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
麦克画廊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有的说是老板贩毒已经被抓了,有的说是老板娘藏毒让人给揭发了之后老板去定罪了,更有人说这根本就是个藏毒贩毒的销金窝!
刘潮一概都不信,他只想叶寻万事都顺顺利利的,哪怕她选择的人不是他,是猪,是狗,是任何东西也好,只要她幸福,只要孩子们幸福,他都会尊重她的选择,默默的祝福。
可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她选择的麦克是个毒枭,是个恶棍!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陷入泥潭!
几次三番的到任何叶寻可能出现的地方堵截,画廊、幼儿园、公寓门外……每一次的出现都只是一段无法言说的尴尬,留给他的永远只有倔强的背影和一言不发的冷漠。
含在嘴里的话语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原本心中一丝尚存的火花彻底的浇筑在了冰冷的血液里,没有任何意外,看不到一丁点希望。
“哼啊!”
睡梦中的于晴突然从鼻腔闷哼了一声,紧抓着儿子的手渐渐松开,刘潮伸出纤长的手指想要抚平老妈额头的皱纹,撸展了一松手又恢复了本来的样子。于晴的嘴张了一下,紧接着又轻轻的抿住,有儿子坐在身边,似乎睡得比平日要平稳些。
陈妈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吃食走了进来,刘潮放下一直轻轻托着的老妈的手,接过陈妈手里的小碗一看,是水饺!透明的水晶皮儿隐约可见内里粉白碧绿的陷儿,是三鲜虾仁的!这是刘潮从小最爱的,真是难为陈妈能一直记得。
刘潮鼻子有些酸,赶紧舀起一勺汤带着热气灌下去,鲜香的滋味一直窜到心尖上,抬头一看,陈妈正笑眯眯的看着。
陈妈不说话,微笑着冲他点点头,眼睛里似是示意他趁热赶紧吃,刘潮低头夹了一个塞进嘴里,“这味道,怎么这么像,是小时候妈妈做的那个味儿?”刘潮顿时一愣。
“这是,老妈做的?”看着陈妈含笑着头,刘潮已无需再响谁求证,舌头上的味蕾不会欺骗主人,这个味道是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小时候,每到过年的时候,老妈总会亲手包饺子给他吃,可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老妈已经好多年不再亲自动手,他也好多年没有吃过这个味道了,刘潮贪婪的使劲提起鼻子嗅着,这诱人的味儿让他心里暖的只想掉泪。
啊,是了,已经是小年夜了,难怪回来的路上断不了的有绚烂的烟花呼啸着爆破在漆黑的夜空。其实有好多次他都想回来和妈妈好好聊聊,可始终不知道如何开口,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混过去了,可妈妈的心里始终一刻都不曾松懈,不论他作何反应都只有关心和惦记。
刘潮的眼眶有些潮湿,捧着羹汤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深吸一口气让泪忍住,几下将碗里的几口塞进嘴里,陈妈在旁都看在眼里,心里却莫名的感到心酸。
其实这些吃食小姐很早就准备了,每次都念叨着少爷喜欢这个,少爷中意那个,什么材料放多少,什么火候该下锅,小姐都是一丁点儿都不容许出错的,可精心准备了的东西却极少能派上用场,每次少爷回来都是匆匆来,匆匆走,有时候甚至连照个面说句话的时间都很赶,更不用说好好的坐下来吃顿饭了。
每次小姐忧心的坐着发呆的时候,陈妈总是搜肠刮肚的说什么“少爷忙啦”“公司离不开啦”“年青人肯干是好事啦”之类的话来搪塞着安慰她,可那又能怎样,心里的寂寥不是这么淡淡的几句话就能安抚的,儿子究竟是怎样的心肠,做娘的哪会不知?
陈妈看刘潮吃完没有要走的意思,轻轻的取过饭碗,端着走出房门,轻轻的带上。
风雨中一盏孤灯发出昏黄的光亮,飘摇着似远似近,却给人以温暖的力量。
窗外隐约传来雪水噼啪滴答的声音,时远时近的落在于晴的耳朵里,醒与梦只在一念之间。
白色,雪花纷飞。
也是这样一个雨雪交加的夜晚,小嫣又一次走上了逃命的生涯。
只不过这一次她不是独自一人行走,而是带着不足六岁的小舒。雪越下越大,积聚在泥泞里的脚步跌跌撞撞的踩出一个个歪歪扭扭的浅坑。
小嫣使劲的向上托了托,背上趴伏着的重量越来越难以承受,熟睡的小舒发出咿呀的梦呓,饥饿和疲劳已经彻底把这个可怜的孩子击打的无力还击,只剩在梦里好像还能依偎在不时出现的老妈怀里,想象一下绝不可能再得到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