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却不紧不慢地:“我不是问你要。”她看向文熙郡主的女侍,“你愿不愿意来我凤栖宫当差?”
那侍女,正是当日燕惊鸿赏赐于朝臣的俘虏,定北侯府云渺。
云渺十分怯懦,不敢抬头,稍稍颔首。
常青道:“以后你便跟着我。”
文熙郡主闻言便拍案而起,怒目而视:“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对本郡主的人指手画脚!”
这文熙郡主是镇国公嫡出,母亲是先帝的胞妹长宁公主,自小便是众星捧月呼风唤雨,性子娇惯,对常青自然看不入眼,
比之文熙这世家千金,倒是常青愈显从容,不疾不徐的口吻:“我是燕惊鸿的妃子,是这个后宫的主人。”
文熙郡主瞠目:“你——”
“放肆!”红桥大喝,“这可是夫人,岂容得你无礼。”
一品夫人,分位自然比着外姓的皇族尊贵
文熙郡主却不屑冷嘲,愤愤睃向红桥:“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奴婢说话。”又转眸睨着常青,“今日这婢女,本郡主不想给便不给。”
太皇太后皱了皱眉,这文熙郡主实在太不知礼数,正要出口训斥,亭外,宫人环绕,忽然喊到:“陛下驾到。”
一众女眷纷纷离座行礼:“给陛下见礼,陛下万福金安。”
并未免礼,燕惊鸿径直走向常青,唤道:“常青。”
他身后,明荣公主一同而行。
常青站着,没有行礼,拧着眉头,沉默不语。
燕惊鸿问道:“怎么回事?”
文氏上前回道:“陛下——”
燕惊鸿听都没耐心听,拉着常青问:“她们欺负你了?”
一众女眷都惊愕住了,陛下护短也未免太过直截了当了,根本不问缘由,一味地偏袒。
常青摇头,只说:“我要她当我的婢女。”视线不经意与魏徐琬的目光相撞。
她眸中似冷漫,一闪而过,便又将目光落在了池修远身上。
常青眉头皱得更紧了,燕惊鸿点头应她,又将她拉到身侧,抬眸,神色骤冷:“你是何人?”
文熙郡主只觉得背脊生寒,垂首回道:“臣女是镇国公府的连珠。”
燕惊鸿冷冷瞥了一眼:“朕记下了。”
文熙大骇,扑通一声便跪下了:“臣女知罪,陛下开恩。”
开恩?哼,陛下只来开杀,什么时候开过恩,
燕惊鸿瞧都不多瞧一眼,“长福。”
长福上前:“奴才在。”
“传朕的旨意,后宫有主,先帝女眷一律迁出燕宫,日后没有章华夫人的传召,谁都不得入宫一步。”
所有女眷目瞪口呆,完全傻在当场。
燕惊鸿却没多少耐心,吩咐了红桥将云渺领回凤栖宫后,便拉着常青走了。
待到人走远,青凤公主才难以置信得问长福:“公公,皇兄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长福恭恭敬敬的语气,“今天便烦请各位太妃娘娘和公主殿下收拾好细软,稍作等候会有侍卫将各位主子送出宫的。”
什么意思?赶人咯!后宫有主,陛下护之心切。
一干太妃公主们皆大惊失色。
且说燕惊鸿拉着常青出了宸央宫,一路无话,常青似乎不悦,低着头拧着眉,燕惊鸿仔细地瞧着她,叫见她不说话,拉着她的手收紧了几分力:“你若不喜欢她们,处置了便是。”燕惊鸿哄她,“莫要皱眉了。”
常青闷着头走:“与她们无关。”
燕惊鸿拉住她:“常青,是不是我惹你不喜了?”
常青停下脚步,燕惊鸿却不待她回答,小心地服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以后不会了。”
语气,柔软得一塌糊涂,毫无底气,在常青面前,燕惊鸿完全弱势。
她立刻摇头:“不是的。”
“那你怎不开心?”燕惊鸿也不开心。
默了片刻,常青问道:“你为何与她一起?”
她?燕惊鸿有些不明所以:“明荣?”
常青低头:“嗯。”
不知为何,她不喜欢明荣与燕惊鸿一起,嗯,是十分不喜欢。
燕惊鸿一五一十地解释:“路上遇着的。”说完,又补充,“我是来寻你的,不是故意和她一起的。”
“她与你说了什么?”
“她让我小心你。”
常青眉头蹙紧,若有所思,
北魏十七位公主里,最数明荣与荣清聪慧,上一世便如此,明荣是知她细作身份的,以至于许多次,明荣相助燕惊鸿。
他试问:“你不喜欢她?”
常青摇头:“不是。”平心而论,明荣是个极好的女子,爱得纯粹与磊落,
燕惊鸿不解,常青极少如此小女儿心思,他觉得自己有些色令智昏,事关于她,就会自乱阵脚。
常青又小声道了句:“我只是不喜欢她与你走得太近。”
燕惊鸿立马表态:“那我以后便不睬她了。”
常青缓缓点了点头:“惊鸿,”迟疑了稍许,“上一世,你为何纳了她为妃?”
她知道,燕惊鸿并不心仪明荣,也不心念她背后的权势,她一直想不明,为何燕惊鸿会让纳了她。
不知为何,也事出无因,这一世,常青不愿燕惊鸿纳了明荣为妃。
燕惊鸿拉着她,步调缓缓:“汾水一役,粮草被火烧殆尽,燕军被困卿曲关,明荣公主外祖的驻地便是卿曲关。”他侧眸,看着常青,嗓音莫名有些底气不足,“十万军粮,便是她的嫁妆。”
常青诧异,不禁好笑。
那一把火,还是拜她所赐,上一世池修远意在汾水,她是大燕的守将,便导了一出引蛇出洞,她独守汾水,燕惊鸿出兵援助,却因粮草困在了卿曲关,其实一开始,她便是诱饵,池修远要取的不是汾水,是燕惊鸿的十万援兵。
只是,分明燕惊鸿那时便知晓她是细作的。
“汾水战乱本就是池修远与我的计策,你为何还要去?”
燕惊鸿不假思索,理所应当的口吻:“因为你在那里啊。”
因为你在那里……
这个傻瓜,她在那里,只是为算计他啊。
常青张张嘴,喉间苦涩:“你明知道我是池修远的细作,又怎会有危险。”
燕惊鸿牵着她的手,用力地宅拽在手心里:“我信不过池修远,除了我自己,我不放心把你交给任何人。”
因为不放心她,所以便用自己个整个江山去博吗?
那些上世的事,那些陈旧的回忆,如今论及,她心口会疼得发紧。
次日,青帝将先帝女眷逐出燕宫的消息便传遍了大燕上下,坊间只传:红颜祸水,君主沉沦。
文武百官对此也异议诸多,只是帝帝君完全不予理会,一门心思只放在七日后的封妃大典上。
章华夫人的授封大典,帝君有令,一律遵从封后的标准来。
这等殊荣,大燕七百年历史,也只常青一人,大燕朝臣与子民都申甚是忧心,宠妃当道,切莫祸国殃民了。
长福这几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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