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染手放在额头上,遮挡着烈阳,鼻尖上渗出几滴汗珠,望着远处长如龙的队形,皱着眉头道,“哥,你非要这个时候喝酸奶吗?排队的人也太多了,要不找到羽眠姐姐后再来买吧?”
刚刚他们向寺庙里的主持打听了三年前菩提树的事情,得知因为要扩建,那棵菩提树不得已的被砍掉了,附近都是新种植培养的菩提树,唯有后山禅院里有一棵活了三百多年的菩提树,他们猜想宫羽眠很有可能去那里了。
苏清尘是不易出汗体质,在如此热的天气下,他依旧一身清爽,俊俏的脸上没有一点汗渍,听到苏亦染的话,他回头,眨了眨眼睛,语气真诚无害的道:“我现在就想喝。”
别看他没有一点热的样子,其实现在浑身燥的慌,喉咙也很干涩,要是此时能喝上一瓶冰镇的酸奶简直是不要太美妙了。
看着如此诚恳的自家哥哥,苏亦染仰头望天三秒,拍着额头妥协道,“……好吧,那就买完再去找人吧。”
反正菩提树就在禅院,又不会飞了。
五分钟后……
苏清尘心满意足的喝到了冰镇酸奶。
苏亦染手里也捧了一杯,不同苏清尘插着吸管,一口一口抿着,他豪迈的拧开瓶口,仰头咕噜噜直接干了半瓶,最后舔着嘴角上的奶渍道,“哥,我们快走吧?”
苏清尘嘬了一口酸奶,乖巧点头,“好~”
禅院,鸟语花香,山明水净。
宫羽眠趴在两米多的高墙上,缩着脑袋,娇小的身影被葱茏的树枝遮挡住,透过层层叠叠的翠绿叶子,露出一双黑葡萄般水汪汪的大眼睛。
她抬手看了下时间,眼见着秒针要从十一转到十二,她在心里默默倒数了起来。
三……
二……
一……
‘咚!咚!咚——’
响起了一阵响亮沉厚的钟声。只见,一群身穿月白色僧衣,双手合十,井然有序的从禅房出来。
宫羽眠像是个狩猎人,一动也不动的趴在墙头,直到禅房里的僧人走净,她才蹬着两条小腿,跨坐在了红墙上,拍着小手上的灰,看着距离她只有不到十厘米远的菩提树分叉枝条,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双腿缓慢的站
起身子,紧抿着小嘴,磨蹭的向前移动了一小步后,单手背后从后裤兜里掏出一张祈愿纸,踮着脚尖,颇为费力的去够菩提树的树杈……
殊不知她这样的举动全都被一个男人收入了眼底。
禅房的内阁里。
温锦年穿着一件白色的中山服,双手背后的站立在窗边。
看着远处颤颤巍巍站在墙头上的小小身影,浅色的瞳孔深了几分,脑海里深藏的记忆翻涌上来,与这一幕重合,唇畔染了几分笑意。
记得幼时,温熙每次都会在周末晚上避开佣人和监控偷偷溜出去。
温家家规严格,尤其是对女眷来说。
别看温熙平日里唯唯诺诺,乖顺的不得了的样子,翻起墙来动作麻利利索像是练家子的一样。
家中老爷子年轻时风流韵事颇多,他身为嫡子,对于老爷子外面那些莺莺燕燕留下的砸种,自然是没有好感的。
但是对温熙……
他倒是讨厌不起来,甚至还有点生出了怜惜之意。
只是后来,温熙因为一个男人宁愿与温家断绝关系,他心中那点怜惜就变成了失望和心寒。
温娇蕊心惊胆战的站在温锦年身后,看到男人唇角的笑,心咯噔一下,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成拳头,掌心里一片潮湿,心跳也愈加快了起来。
在温家,她连手掌大权的温老先生都不怕,却唯独的怕死了温锦年——这个与她同父异母的哥哥。
温锦年是温老先生第一任妻子所生的孩子,是温家的嫡子,真真正正的太子爷。
从小就是集万千宠爱为一身的温锦年,养成了随心散漫的性情,放着温家偌大家业不管不顾,一心进了娱乐圈,混了几年后,凭借着自身出色的才识外貌演技一跃成为了娱乐圈内炙手可热的影帝。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是圈内一致给温锦年的评价,但凡是他的粉丝或是认识他与他有所合作的人都忍不住的用:温润二字评价描述他。
可是在温娇蕊眼中,温锦年就是那种可以笑着嗜人血,啃人骨头的魔鬼!
温娇蕊吞了吞口水,翕动唇,小心翼翼的叫了他一声:“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