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于另起山头,自行投资一张建设覆盖全世界的网络,且不说现有网络的节点无法自动接入新的网络,单就天文数字般的投资、和跨越众多国家的协调难度,就足以将一切构想拒之门外,打入冷宫。
互联网络的唯一性,不可替代性,让方然十分警惕。
但没办法,至少在眼前,他没可能拒绝接入INTERNET,自绝于发达的虚拟世界。
一边断断续续的思考,向费曼教授解释AIE加密的工作特性,虽然不是本行,教授也理解的很迅速:
“这么说来,要暴力破解AIE,反而成了一种现实意义上的不可能,是这样吗。”
“基本上是这样,除非……在本地启动‘虚拟服务’、代替核心服务器来刷新文件内的秘钥,但很遗憾,至少在目前,网络上还没有这样的软件。
而传统的穷举法,对一个十位数的AIE密码,暴力破解,大概需要近两年的时间,而且和一般意义上的暴力穷举不同,在AIE的破解过程中,时间主要都耗费在连接服务器上,更强大的算力,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帮助。
如果密码再长一点,可想而知,破解的时间成本,甚至会超过宇宙的寿限。”
“哦,年轻人,你认为宇宙的寿限是多少。”
说者有意,听者无心,理查德*费曼对方然的小算盘一无所知,出于职业敏感性而随口问了一句。
“很抱歉,我想……刚才的话应该是,破解的时间会超过宇宙的年龄。”
年龄和寿限,意义显然并不一样,前者有学术界的共识——约一百四十亿年,后者才是他十分关心、却找不到答案的那个值。
察觉到费曼教授的注意力,方然斟酌词句,尝试开启新的话题:
“话说回来,教授,关于宇宙的寿限,站在一位专业人士的角度,您的观点如何?
宇宙这样广袤到无法想象的存在,究竟是自有永有的,”这说法当然错的离谱,没关系,反正能引起教授的兴趣就行,“还是源自于一场大爆炸,如果是后者,那么我个人的冒昧见解,既然宇宙有开端,也就应该有终结,是这样吗。”
“宇宙的寿限,恩,如果讨论这样一个问题,前提条件的确如你所言,需要先假设、或者确证宇宙有寿限才可以。”
敏锐的提炼出前置条件,费曼教授挺放松的坐到转椅上,看起来,他今天的确不怎么忙,愿意花一点时间和眼前的学生闲谈几句,只不过,他虽然一下子洞悉了方然所提问题的实质,却对背后的涵义不甚了了,而完全当做学术问题来考虑:
“在这方面,目前的宏观物理研究,还没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如果从人的立场来讲,事实上,也不需要多么精确的数字,那么所谓‘寿限’可以是几百亿年,到几亿亿年不等,数字的出入很大,毕竟这还涉及到一个未有共识的定义:
当宇宙演化到什么样的状态,才算寿终正寝。”
“难道不是,热寂……吗。”
感觉像碰触烧红的烙铁,说出这一个词,方然都需要鼓起莫大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