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是一回事,意愿,又是另一回事。
当今的世界,联邦,其他列强,在深陷经济危机、且彼此虎视眈眈的情形之下,并没有大搞基础科学研究的动机。
科学技术的发展,失去了基础理论的核心动力,再有多少眼花缭乱的应用成果,也不过是已有基础理论泛起的涟漪。
总有一天,或许就在不远的将来,当涟漪散去,人类的科学研究,就会逐渐变成掀不起波澜的死水。
直到新的基础科学研究,出现突破,但那一天还会到来吗。
残酷的种间竞争,多少年来,始终是人类世界的基调,科学研究也无非是在为这一过程提供对抗的手段。
“追寻真理,探索世界”,对于个人,可能是终其一生的奋斗目标,但作为整体的人类种群,却始终无法摆脱生存压力的煎熬。
说的再直白点,所谓“追寻真理,认识世界”,总归也只是些幻觉。
正如激素引发的一系列生理,心理反应,无非只是本能,却被人冠以“爱情”的名号那样。
将人类从古至今的一切科学研究,归因于探索未知的冲动,而将一切阻碍这种活动的罪过,归结于种间竞争,这种观点,是方然在中学时代逐渐形成的概念。
但是在伯克利,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思维愈发变得深刻,才让他意识到这种看法的片面之处。
痛恨竞争,拒绝接受既有的自然法则,这,只是表象,并没有抵达问题的实质。
站在今天的立场,展望未来,方然眼中的人类世界前途暗淡,他知道,即便未来的某一天,这世界上不再有彼此对立的人类种群,种间竞争的压力不复存在,人类的科学研究,也不见得会极大繁荣;当应对竞争的沉重压力消失,探索客观世界,反而会成为一种意味不明的无聊之举,甚至被人类所放弃。
竞争的压力,固然会使人只顾着眼前,但也从根本上促使人类去研究科学。
动机,一方面是生存,一方面是利益,但是当竞争不复存在时,科学便不再是生存与利益的必要手段,外部的威胁消弭之时,掌控资源的人,也就不会再投入巨资研究科学,而是醉生梦死,纵情享乐,而这正是漫长历史中,一切看似强盛帝国的君主,国王,皇帝和苏丹们所做的选择。
历史上的所有人,数量,以恒河沙数计,里面究竟有没有一些纯粹出于好奇心与探索欲而研究科学的人呢,肯定有,而且数量还不算少。
但是,从冷酷无情的自然选择角度,这些人的行为,也无非是出于适者生存的塑造。
这种特质,被人类社会的统治者所利用,驱使其研究科学技术,是为逐利,一旦外来压力消失,没有在种间竞争中亡群灭种的风险,哪怕只是暂时没有这种风险,以统治者的几十年寿限,当他、或她自以为判断出,有生之年高枕无忧时,就会将一切令人烦恼的科学研究抛诸脑后,恣意享受短暂而奢靡的时光。
封建时代,一个占地为王的古代君主,在面临外部威...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