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吩咐道,“辰坤,我写一张请帖,你派人送到名园去,交到四爷手上。”
赵辰坤虽不知是何缘故,但他一向惟帮主之命是从。待程淮秀写就了那帖子,他即刻派人送了出去。
乾隆接到那请帖之时,连日来跟踪程淮秀之人刚刚离去,是以他丝毫未感到意外,相反已猜出了程淮秀相邀所为何事。
乾隆来到盐帮之时,程淮秀正站在‘义薄云天’的牌坊下相候。乾隆将手中缰绳交给盐帮兄弟,含笑看着程淮秀,戏谑道:“帮主这么晚派人送上请帖,我还道是要邀我去‘荒郊野外’……”
程淮秀仍旧笑着,道:“四爷玩笑了。”
两人一同走进聚义堂,程淮秀请乾隆坐到了右手边第一张椅子上,她自己坐到了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命人看了茶。
乾隆道:“盐帮这大堂好气派!”
程淮秀道:“上一次四爷来我盐帮,若非情况特殊,本也该在这大堂相见。”
乾隆终究有些尴尬,挥着折扇,笑而不语。
程淮秀又道:“四爷请用茶。”
乾隆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随后道:“不知帮主漏夜请在下来盐帮,有何贵干?”
程淮秀道:“四爷是聪明人,当着你的面,淮秀不必拐弯抹角。这些日子跟踪我那人,是你派来的?”
乾隆却道:“帮主何出此言?我为何要派人跟踪你?”
程淮秀直言道:“为了曹霑!”她避开乾隆那两道炽热的目光,说道,“那日你夜探盐帮,我就该猜到,曹霑,或者说他那部书于你而言万分重要,若是见不到人,恐怕你不会善罢。”
乾隆见大堂中只他们二人,站起身,走到程淮秀身前,说道:“曹霑不过一介书生,见他不如见帮主!淮秀,你邀我,不如去寤言堂……”
程淮秀心中无奈,站起身,避开他,道:“四爷不要一味玩笑!”
乾隆颔首道:“我无意瞒你,那人确是我的手下,我也的确非见到曹霑不可。”
程淮秀直视着乾隆,问道:“为何?”
乾隆道:“此中缘由,帮主恕在下不能讲明。”
程淮秀笑了,道:“四爷,在苏州,我若想保一个人,还保得住。我承认,你那手下武功之高、轻功之好,我盐帮的粗汉子望尘莫及。可是……”她笑意渐浓,继续道,“这儿毕竟是苏州,是我盐帮的地盘。”
“嚯!”乾隆轻轻挥着折扇,道,“看来,我这强龙是压不过你这地头蛇了?”他欺身到程淮秀面前,直视着她双眼。
程淮秀闪身躲过,脸色沉了下来,说道:“这儿毕竟是我盐帮的大堂!”
乾隆耸了耸肩膀,坐了下来,道:“那么,去寤言堂?”
程淮秀抿紧了嘴唇,不再说话。
乾隆泄了气,正色道:“我不再派人跟踪你。我去见曹霑,你也不要阻拦。”
“不成!”程淮秀一步不让,“且不说你现在有所隐瞒,即便是你坦然相告,我也要衡量。”
乾隆道:“我坦然相告,于你我而言,此刻不宜。”
程淮秀问道:“你的秘密就如此不可告人?”
乾隆笑了,说道:“你想知道?”
程淮秀道:“我不能对不起朋友。”
乾隆问道:“你的朋友,是李绮筠?”
程淮秀眉头渐渐锁紧,直视着乾隆,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会知道李绮筠?”
乾隆仍旧坦然应对:“好书之人!李绮筠是曹霑的表妹,她自幼长在苏州,与你有交,不出奇啊。”
程淮秀越发看不透眼前的人了,她摇了摇头,笑得很是无奈。
乾隆又道:“淮秀,你要保曹霑,我决计动不得他一根汗毛。可是,他的面,我一定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