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挂在这里很长时间了,这个门也因此很长时间没有再打开过。作为一整栋房子来说,同样是在室内。是没有理由单独开两扇门的。于是我断言,这道木门背后不管是一个什么样的空间,都必然是和停尸房其他区域相通的。眼下砸窗行不通,铁门又进不去,所以我要进去唯一的希望,就是这道门。
我的包里除了一把生锈的铁剪刀之外,什么锋利的东西都没有。而那把剪刀,是我当初从苏家沱那口井里带出来的,因为杀气过重,一直都还缠着红绳子呢。用它来开锁。也不太现实。用石头砸吧,也非常容易留下痕迹,那我何必砸门,干嘛不砸窗户呢。眼下看来,我只能撬锁了。
于是我从包里摸出两枚回形针。将其中一枚完全掰直,另一枚也掰直后,做了一个小小的钩子状。我将带钩子状的回形针先伸进了锁孔里,伸到底,但是钩子的方向却是朝着钥匙的反方向的。接着把另一根掰直的也伸进去。然后轻轻歪了一下,抵住了先前那根。这样一来,那根带钩的回形针就没有办法左右移动了。接着我轻轻地转动着那根带钩的,直到把钩子那一面再反转过来,一边转。一边轻轻往外拉,直到我找到一个点,往外拉的时候无法把带钩子的回形针拉出来,而是好像勾住了什么东西一样,我就知道,那就是我要寻找的锁芯。
于是我一只手死死抵住,另一只手开始把带钩子的回形针往外匀速用力地拉着,咔嚓一声,锁就弹了开来。
别问我为什么会开锁,难道我会告诉你是我师父教我的吗?
我取下锁和铁链,放在门边,就一手拿着电筒照射着木门,另一只手伸手推开了它。随着吱嘎一声缓慢而绵长的声音,门就打开了。
这是一个见尺很小的区域,杂乱地堆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看上去都是一些医疗设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极其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看样子,这里只是一个储物间而已。在我对面的墙上,还有一道木门,如果没猜错的话,门后应该就是停尸房。而在门边摆放着一个底座带着轮子的折叠担架,担架面上,还有类似于皮带的东西,应该是把尸体从这里运走或者运来的时候,用来推尸体的。那些皮带。估计是为了防止山路颠簸,固定尸体用的。
这样的环境和这种味道,让我心情有些压抑。我看到门边有电灯的开关,于是就走过去打开了灯,但是我不敢关门,因为害怕如果待会有不可预估的情况时,我至少还有逃走的机会,起码到时候我省去了开门的时间。
另一道木门是可以从里边打开的,但由于担架的位置就在我需要站着开门的位置,所以我还必须将它先挪开。这说明以往的那些医务人员将担架摆放到这里的时候,是从门口的区域搬进来,然后就关上了门。而我在挪动担架的时候,发现上边并未积攒多少灰尘,和周围那些瓶瓶罐罐及医疗设备不同,比较干净。这意味着,这个担架在不久之前,就曾经使用过。
我伸手打开了另一道门,和先前那道门一样,我还是先用电筒照射着门的方向。以保证我打开门后就能够第一时间看到门后的情况。尽管我知道这里是停尸房,门后应该会有尸体,我心里自然也害怕,可是当我打开之后,却是别的情况吓了我一跳。
因为开门的时候。有一种类似顶着什么软乎乎的东西的感觉,从门打开一道缝的时候开始,就有一阵带着怪味的风扑面而来,随之而来映入眼帘的,还有一些蓝色的布幔子,被那股怪异的风拂动了一般。这里整个环境都是密闭的,怎么会有这种穿堂风?可当下我来不及细想这个问题,只是一手拿着电筒照射,一手捂住了鼻子和嘴巴,毕竟停放死人的地方,就算有消毒水,也始终是有尸气的,吸入多了,对我的身体会有影响。
可是门后我却并未看到尸体,而是有很多平行的蓝色布幔子,每两张布幔子之间,大约又一米多宽的距离,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中间应该就是放尸体的台子了。只是由于布幔子的遮挡,我开门的时候没有看见罢了。
于是我心跳加速,在堆放杂物的小房间里,找到了一副医用口罩,戴上之后,就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停尸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