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程珈澜的再温柔不过,低沉磁性的男声配着柔和语气,又流露着他不曾表露在人前的情绪,蓦地戳中了薄荷内心最柔弱的那一点。
泪花儿没收住,反而流的更加汹涌。
“眼睛……看不见了……”
清澈的莹润自那双晦暗的杏眸中淌下,薄荷梨花带雨的委屈小模样,着实让程珈澜心里不太舒服,今日的事儿,也是他疏忽了,以为顾禾宴足够保护她,就将她交给了他。
“会好的。”
薄荷委屈的哭泣,程珈澜耐心十足的为她拭去眼泪,他实在不太会安慰人,偏偏这么干巴巴的安慰话语,却让薄荷坚定了对他的信任。
她知道,她只是暂时失明。
其实潜意识里,薄荷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难得的,程珈澜似已在她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他说的,她都愿意相信。
她甚至未曾想过,如果眼睛不好了,她以后如何做自己喜欢的设计工作?
抽噎到最后,薄荷的小脸上狼狈极了,咬了咬唇,她拽住程珈澜衬衫的衣摆,小声又可怜的说:“我想洗澡。”
嘶!
没忍住,程珈澜在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气,倒不是觉得她在刻意蛊惑他,而是他甘愿被蛊惑了。
她的眼睛看不见,洗澡的时候一定特别不方便……
不敢再想,程珈澜妥协地握住薄荷的小手,看着她慢慢穿上鞋子,从病牀上起身,尔后才小心翼翼的引导着她往浴室走去,一边走一边儿道:“小心,这边地滑。”
医院的单间,环境再好,也比不过程珈澜的别墅,瞧着这堪称简陋又狭小的房间,他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头,决定明天找医生商量下,给薄荷办理出院手续,让她回别墅里养着,有仆人照顾,想必也不会摔着磕着,能让他放心。
浴室容纳一个人刚好,两个人就显得格外拥挤。
薄荷倚在程珈澜的身上,听着窸窸窣窣的水流声响起,心里竟无比的平静,倏尔心生一种想法——
好像眼睛看不见,也没什么不好。
但却不知,她的眼睛看不见,可苦了这会正在放水的程珈澜。
半晌,水温正好时,他颤抖着手,拂上了她……
粗粝贴合娇嫩的那刻,两人身子齐齐一震。
程珈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满心旖念驱逐出去,仔细的帮薄荷洗澡。这种事于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新奇,可他不敢有一丝探究。
最终,甚至不敢耽搁,略有几分敷衍的,帮薄荷做了最后的清洁,好在中途她很乖巧,没击破他内心最后的一道防线。
完事儿后,不只是程珈澜,就连薄荷也松了口气。
程珈澜见她有几分放松,心下略有不忿,忍不住促狭的问:“你很怕我?”
薄荷茫然地摇了摇头,被程珈澜抱着放在了牀上,听他淡淡地,压抑的说,“你先睡。”
他去做什么了?
薄荷想不到,干脆听话的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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