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若梦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心中不悦,她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回来,冷冷地招呼他坐下,便问:“不知周生,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不知是不是平日很少与人交流,周郅斌并没察觉到对方态度冷淡中带着不满,他的脸上依然洋溢着兴奋莫名的光彩。
“梦梦,你……你还记得我吗?”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好像生怕惊吓到对方,可是却又无法掩饰自己心中的激动,以至于声音微微有点儿颤。
他那双眼睛深情的注视着对方,满怀着期待,可是却又有一些紧张,一些慌张。
燕若梦一愣,抬眼望向对方。
只见高背椅上的周郅斌并没有像别的人那样,直接靠在椅背,或者是战战兢兢地抓着扶手,他笔直的坐着,双手轻握放在膝盖上。平安堂所选购的高背椅相对来说,适合大部分的成年人,不会觉得很大,也不会觉得很高。可是此时坐在椅上的这个人,怎么看也不太适合坐这种椅子。
他很高,虽然坐了下来,可燕若梦仍要仰起头来看他,但他却明显偏瘦,本来是坐一个人的高背椅,他坐下去后,那椅子里看上去还能坐上一个小孩。这样一个高高瘦瘦的人,总让人会想起古时候的长枪铁矛。但是燕若梦的脑中却闪过一个词语——骨髂精奇。
真是奇怪,她并不会看人,也不知道骨髂精奇应该是怎么样的,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却给了她这个感觉。她不得不再仔细地打量起来。
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显得有点少年老成,白皙的皮肤透着粉红,这显然是北方的肤色,听他说话的口音,更不是本地人。可是他的口气,似乎与自己很熟悉似的,她自己虽然去过几次北方,但都并没在那边交上什么朋友,更何况是一个什么会长。
燕若梦左想右想,也不记得认识这么一号人物,只得道:“恕我眼拙,不知在哪里见过周生你?”语气虽然还是很淡,但已没有了刚才的不快。
可是周郅斌听到后,仿佛遭到了五雷轰顶,他的背脊已没有了之前的笔直,整个人在一瞬间像是被抽空了似的。他虽然还是直直的坐着,但是好像被人随便用手轻轻按他一下,他都会塌下去。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他显得有气无力。
燕若梦摇了摇头,她真的想不起来。
周郅斌微叹一声,低声轻吟:“人生若只如初见。”语罢,他望向对方,眸中满含着期待。
燕若梦心中一震,倏地想起一个人来,惊呼:“是你!”
周郅斌精神不由得一振:“你记起我了?!”在他的心中不住地狂呼:她还记得我,她并没有忘记我。
燕若梦定定地盯着他,似是在看着他,又似没有看到他。如同一块大石扔进平静的湖中激起千层浪花、荡起圈圈涟漪。
是惊,是乱。
是他吗?
怎么会!
不可能!
燕若梦的脸色陡地一变,“嗖”的站了起来,冷冷的道:“对不起,先生,我不认识你。”
周郅斌脸上的喜悦之色刚刚浮了上来,听她这么一说,如被拨了一盆冷水,把一切都冲洗掉了。他那白里透红的俊脸一下便没了血色,如被小鹿乱窜而狂跳的心竟一下子停了下来。
空气好像很淡薄,温度好像也很低。周郅斌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仿佛听到有人说话,但又好像离得很远。
“梦梦,你刚才不是已经……”
恍恍惚惚间他也站了起来。
燕若梦马上把话打断:“不好意思,我们不是很熟的,请不要叫我的名字。”
周郅斌有点手足无措了:“你……你……”
燕若梦冷冷的道:“如果周先生你是来谈生意的,我无限欢迎。但你却是来消遣我的,对不起,我很忙的,我的时间是按钟算钱的,看在你还是第一次来,又是大过年的,我就不和你算了,请你立即离开。”说完,也不再瞧他,转身奔上楼,同时喊道:“g01,送客。”
“梦梦,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