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所在有多执着,但这个环境不是你该探究‘你是谁,谁是你’这个问题上,它也不适合。如果我死去,这个真相一定会被我带进坟墓里,到时难道你就不活了?”
安铭垂眸:“我会选择换一种更蒙昧的活法。”
姜焱啧了一声,闭着眼睛道:“仰仗你那位心灵的导师吧,也许她幸运的话会带你找到那个魔盒的钥匙……不过,你的等待会很漫长,想好了吗?”
“嗯。”
他会等,直至生命的终结。
……
“有阴谋,有大阴谋……有阴谋,有大阴谋……还是有阴谋。”
马蹄子下面满地撕碎的花瓣,风髑眼睁睁地看见他家少将对着手里野花的最后一片花瓣吼道:“丫还是有阴谋!”
#我们家少将是不是有病#
#跪求辞职的正确姿势#
“少将这样真的好吗?既答应了矮人的联盟又没回绝白九婴的请援,我们这是在闹哪样?”
“不不不,她做事不会没有意图的,刚和我在鸣剑岭结怨就敢来跟我提联盟坑矮人,她一定有所依仗,如果不答应她,我们就是一头雾水,答应她好歹能知道她的大致活动范围……这次你们谁都别拦我,一旦把矮人困在涡流谷就立即放个缺口出来告诉矮人王都正在被袭击,这样他们就会疯了一样反扑回去,白九婴不死也残。”
这就是近墨者黑吗?这猥琐的战略方案,难道他每天都把自个儿代入白九婴的角色思考吗?
但风髑也有欣慰的地方,至少跟白九婴撕逼这段时间,鹏昊终于不再像个煞笔一样每次冲在战场前面,也会捡起他丢下许久的战术才华来跟人斗心眼了……王想必会感谢白九婴的,她这个敌人给鹏昊的教育,简直超过十个老学究。
“其实少将如果真想对付白九婴的话,不必如此,和矮人纯粹联合也能达到打击他们的效果。”
说到这,鹏昊像是不再神经质了,他拧着眉心,额角上的陈年伤疤掩在满头金发下面,因为额角的血管跳动而微痛起来。
“话虽如此,我们也不该让矮人太得意,如果白九婴死了,那么她率领的妖族的北线防御力量恐怕会全面崩溃,禹都就会暴露在矮人的战斧下,这对我们的大计划是不利的。最好是让矮人吃个不大不小的亏,就算回去击溃了白九婴,也只能集中力量和精灵纠缠,无暇南顾。”
风髑倒抽一口冷气,如果鹏昊这想法成功了,那对他们的大计简直是决定性的帮助,而大元帅那头只要考虑如何进攻就好了。
——他已经在对手的刺激下展现出了一个王者应该有的大局观,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定要他留在那里,那里的战场上,那个对手,会是他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风髑蓦然想起了巨隼王的原话,心脏像是被什么握紧又松开,里面属于兽人族的火种悄然点燃。
一只黄雀悄然飞掠过兽人大军的上空,金发的兽人拍拍身侧的马鬃,道:“放心吧,她不会一直赢,我也不会一直输,我有感觉得到,离我击败她的那一天,不远了,你还愿意多在我身边忍一段时间吗?”
风髑按上自己的剑——
“当然,我将永远为您效忠。”
……
整个妖族大陆的战争不约而同地推向了潮尖。
就在这个滴血的四月,精灵依靠着精准的战术配合,以牺牲了两个军团的代价,终于顶着矮人的新型火炮将半个黄金河域的版图划归在自己的十字旗下。而矮人不断增兵,意图与西川的兽人在下弦月之夜合围精灵在黄金河域的后方势力,那是精灵的补给线路,如果一旦夹击成功,黄金河域的精灵军团将孤立无援地倒在矮人的战车下。
同时,矮人分兵驻防于北原领土中线六郡和突然出现的妖族大军互相对峙拉锯,妖族大军疑似得不到禹都方面的进攻指示,故而没有更进一步的动向。
但也只是暂时而已。
“白师,那是第三封信鸟了,矮人已经进入了涡流谷,是时候该向北都发起进攻了吧。”
“不急,哎你早饭吃了没啊?”
半日后——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鹏昊临阵反水把矮人困在涡流谷了,现在总该进攻了吧!”
“不急,你有空去喂马去,你的马子都饿了。”
“……”
入夜——
“白师你不是在逗我吧,矮人都突围出来正在向北都疯跑回来,咱们再不打空虚的北都就来不及了。”
“哦,那明天早上再说吧,夜里做好巡防啊,晚安。”
……晚你姥姥!
卫骁特别暴躁地锤着白婴的窗户,他最近得了‘打仗前夜兴奋的睡不着’这种病,眼巴巴地等总攻命令等了一天,军师却让他滚回去睡觉,这能忍?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等到他第四次过来,直接就踹门进去,看见门里的女子支着下巴坐在桌子边假寐,没好气地说道:“矮人大军已经回王城了,没事儿的话我就回去睡了,明天也别叫我了。”
闭着眼假寐的女子这才倏然睁开眼,眼底是一片慑人的清醒——
“睡你麻痹,这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