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长语气轻快的照乔安娜说的做了。总体来说乔安娜不是个让人喜欢的小姑娘,但她这次的行为除外。
“你很难过他们送的不是威士忌。”乔安娜说中了探长的心思。
“这至少说明,送酒的人没有想把你给弄死。”雷斯垂德喝了一口,把话题转移到了更加有意义的事情上——“我需要和你谈谈华生的事情,你们以前认识的话,我想你或许能帮到他···”
乔安娜有些意外,她迟疑的回答:“那件事之后,我和华生联系过一次···”
*
持续的阴天让华生的腿上复发了。他或许不应该怪罪天气,事实是——夏洛克死了,让他无处安放。
在看到夏洛克的墓碑之前,华生没有清晰的认知到夏洛克已经死了。那个男人,那个总是在不断创造奇迹的男人,他已经被埋葬在大理石的墓碑下面了。
有无数个瞬间,华生都先要挖开夏洛克的墓,他不相信那是真的。非常矛盾的是,他周围的所有人都相信并且很轻易的接受了这一点,他们告诉他,夏洛克死了!
就好像···他们在跟着一个无形的剧本走,只有他一个人没有拿到剧本,所以他不知道怎么走完这个故事。他是如此孤独的站在舞台中间···他有些想念夏洛克了。
这之后,麦克罗夫特又陪着他谈论了一次,他说了一些夏洛克以前的事情,就像是他告诉莫里亚蒂的那些。这对兄弟真的有很多有趣的故事,不是他所想象的争夺一个毛绒玩具、或者一个士兵模型,那样的猜测太平庸了。
那次谈话,是华生第一次一个福尔摩斯打开心扉,或许麦克罗夫特只是为了让他好受一些,才编造了这些看起来像是真实的故事。但华生愿意接受这一切,这些故事会让他钝痛的心脏好受一些,让他的腿不要那么的僵直麻木,或许有一天,这些故事还能让他走出失去夏洛克的痛苦当中。
终于,麦克罗夫特讲完了他的故事。
他闭上了嘴巴,华生就无法再从这个男人的身上看到任何一点点的悲伤痕迹了。
某一个瞬间,华生产生了一种错觉——麦克罗夫特并不曾被夏洛克的死所影响过。
不过很快,他就不去纠结这些有没有的话题了。他搬出了贝克街——不只是出于对夏洛克哀悼,不只是他无法承受一个人承担两个人的回忆,更现实的原因是,他无法承担双人份的房租,哪怕所有的人都告诉他,只要他想,他就可以一直住着。
华生在麦克罗夫特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个单人的公寓。他终于能够把所有的摆设都弄的整整齐齐,桌面上不会有腐烂的蛋糕,打开冰箱也不会有任何一部分的人体器官。
他的生活回归到最正常的状态,他上班的时候没有人会冲进来告诉他:“华生!快和我走,我们有案子要办了···”
但这真的是正常的吗?华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青色的胡茬已经长了出来,他摸了摸,只觉得扎的手疼。就留着吧,总要有和过去不一样的地方。
华生拒绝了麦克罗夫特给他安排的心理医生。
他想起夏洛克还在的时候,乔安娜曾经在超市和分享过关于心理医生的看法。
“很多时候,我们并不需要心理医生,现存的理论无法概括大量的没有被研究妥当的病症。这样只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医生也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误诊,第二种,是他们在不断的做实验,去满足那些论文的论据。这都很可悲···”
所以乔安娜当时的结论是,“我从来都不相信心理医生。我们都能自我调节,或者有一天,遇到一个可以帮助我们调节的人。”
华生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对于乔安娜的判断了。他在超市里,手里拿了一颗卷心菜,听着乔安娜的话,就像是看在一个讳疾忌医的精神病人。
她说的或许不全对,但确实是有值得借鉴的部分的。
华生在犹豫了一段时间之后,给乔安娜打了个电话。他希望自不要表现的像是个找人哭诉的孩子。当然也没有人会这么认为。
“我怎么样才能让麦克罗夫特不再给我介绍心理医生了?”——这是华生的问题。
“那种家伙总是充满控制欲···”乔安娜讽刺,她几乎不假思索的给出了答案:“很简单,他只是认为你需要一个心理医生,你可以给自己找一个。他能确保你活着,就不会继续找你麻烦了。”
这听起来像是两个病友在私下讨论如何钻空子。但华生从没有如此爱过乔安娜的点子。
他确实开始了自己的行动,并且这一次,他不准备给自己找一个总是让他写博客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