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卡在喉咙出不来时,杜-克卡奥就觉得心中一紧,何况再加上那股难以忍受的死亡之息飘散在这个梅雨季节的潮湿空气里,“陛下,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不用安慰朕了,古人云,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朕,已年过半百,死在旦夕,朕最最放心不下的,除了威廉三世,便是爱卿你了。爱卿忠勇无双,随朕南征北战几十年,戎马半生。朕知你秉性,你久经沙场,骁勇善战,但你的性格太过耿直,朕恐你日后遭小人算计”说到这,老国王将嘴唇附在他的耳边,气若游丝地悄声说道:“三日前,朕已秘密向朝中一位正直大臣下了一道圣旨,这道圣旨能在危难之际救你一命”
“陛下!”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堵住了杜-克卡奥的喉咙,让他情不自禁憋出了泪,心里满满的暖流似乎要溢出,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陛下隆恩。”
老国王没有再对杜-克卡奥说什么,弥留之际,老国王意味深长的看了跪在榻边啜泣的威廉三世一眼,“三世。”
“父皇,孩孩儿在。”威廉三世抬头,一张声泪俱下的脸。
“你好自为之。”
“孩儿谨遵父皇教诲。”
“嗯。”老国王侧过目去,朽木枯槁般的手臂撑在卧榻上,挣扎着想要坐起,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好似每移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扶朕起来,朕要再看一眼朕的江山”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养心殿外,在天空与高楼交接的尽头。病入膏肓的老国王在杜克卡奥与威廉三世的搀扶下举步维艰地走出来。
百丈城墙蔓延千里,疑是神龙卧于岗。峰山苍苍没于边沿,云罩江山几万年。
“朕初疾,但下痢耳,后转杂他病,殆不自济。人五十不称夭,年已五十有馀,何所复恨。朕随先王戎马半生,未建尺寸之功。朕甚愧,朕甚疚。朕自弱龄,即遇先帝上宾,朕窃据高位而无大才,诚惶诚恐。朕今病危,不能再与卿等相叙,特以家事相托。朕子孙凋零,唯有一子威廉二世可继朕基业,望其以凉德,承嗣丕基,卿等宜辅佐之。大将军克卡奥,德才兼备,克己奉公。朕亡故后,令其摄政。朕子孙后嗣,以师礼待之,以父礼尊之。悖逆朕意者,死后不允不允不允归葬祖坟”
“陛下!”“陛下!!”“陛下!!!”
诺克萨斯皇宫
哭声直上九霄,大雨纷飞,白绸将红墙碧瓦严密的包裹起来,大白灯笼高高挂起,白纱、白幔、黑纱、黒幔布满整个皇宫。
奉天殿外,
风呼啸着,雪越下越大,寂寥的路上偶尔几名宫娥、太监经过。
与奉天殿外相比较养心殿外,嫔妃、宫娥、太监身着孝服按部就班排成排跪成一片。
御书房外,
大臣们身着孝服按部就班排成排跪成一片。
山岳垂泪,举国同悲。
罗刹历,公元六百四十七年夏,国王威廉二世染疾,驾崩于养心殿,享年五十有四。其子威廉三世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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