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我被关押的第十天了,能记录的信息不多,大概都写到纸上了,这个四十平米的囚室里有简单的桌椅卧具,不限时长的照明供应,和一个不锈钢的抽水马桶,我已经一个夜晚试图对它进行拆解,但是留给我的却只有一地的水渍和一个直径八厘米的不知通向何处的水泥钻孔,但第二天我便被转移到另一个囚室,似乎这样的房子在这里很多,我被警告不允许在进行这样的破坏,那些工作人员说的是汉语,但却没有明显的地域口音,而且他们似乎也不在乎我见到什么,在对我进行转移的途中,虽然绕过一些通道,却没有给我蒙上头套,我发现我可能在一个经过简易改制的防空洞之中,但这也可能只是对我进行迷惑的布景假象。”
“而最重要的是我在见到了她,我甚至听到了她和这里的工作人员谈论我的名字……这是一件何等悲哀的事情,监视者变成了被监视者的谈资。”
“虽然我在房间里找不到任何监视设备,但是可能我藏起来的那些编码信息并不能留存下来,好的就这样吧……这可能是我最失败的一次行动了,但也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行动了。”
其实作为一个单线联系的行动员,按照训练手册中的被捕条例,是完全不能透露任何个人行动和组织信息的,哪怕是能够套出更有价值的情报。
而周凡在刚被带到这里时,也是像训练中那样,装作一个被无辜牵扯的普通人……直到他看到自己的重点监视对象和逮捕关押的人在交谈着什么,而且从神色来看,她十分受这些“工作人员”的尊敬。
虽然他继续装作哭喊累了精神有些许狂躁和崩溃的普通人的样子,但那晚他躺在床上,却睡意全无。
周凡突然有些害怕了。他虽然接受着组织的训练,而且表现优异,却一直没有能进入组织的中心,因为他并不相信它那所谓空泛的信条:保护人类免受异端的危害,他也不关系这个组织究竟隶属于那个国家,那个机构,不关心它庞大的经费开支究竟来自何处,他只是个死脑筋,只想知道他的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被谁杀死的,这样就够了,所以他才会接下这个被评定为s级的监视任务。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有可能要死在追寻真相的路上了,而且真相可能就和他只有一步之遥了。就这样,在被关押的这几天中,他内心中的不甘渐渐发酵,变成了对未知的恐惧。
他回想起第一次他发现这个女孩惊讶和随之而来的欣喜,因为他知道,他可能找到了当年遗留下来的线索,孤儿院爆炸事件被藏起来的幸存者。于是,他开始用尽手段,搜集着这个女孩的所有的过往信息,偷偷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但没想到最终却落了这样的结果,不明不白的被迷晕,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被关进了这个囚笼之中。
“你到底是谁,林雨程?”
周凡曾无数次这样自问,却不知该如何自答。
写完这一句话之后,周凡轻轻地合上了笔记本。这些是他漏出的破绽,或者说是他做出的试探,他现在多么希望有一群那样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破门而入,把他押过去审问,那样,他脑子里面的一些东西还能算成筹码,但现在它们却只能在他的身体里无序的乱撞,找不出头绪。
之前他搜集的所有信息,如同幻灯片一般,在他的脑海中循环播放着,她的每一次外出的车票记录,每一次的病例,还有那段十年前模糊不堪的录像……
他停下了手中旋转着的原子笔,也停下了高速运转着的大脑,放下笔,缓缓地站起身,扫视着这间他已经一寸寸的的摸索过的囚室。
不知怎么,他想起自己刚才在纸上写下的那些胡言乱语:粗犷的水泥浇筑的墙壁和地面,时不时呜呜作响的换气设备,厚重的老式防爆门……
突然在他自己记忆的角落里闪到半张废纸,那是自己再被押送的时候无意中的一瞥,一张被撕下扔到过道垃圾桶的宣传画,一张带有浓郁历史色彩的宣传画。
周凡突然有了一个惊人的猜想——恐怕自己现在正身处一座苏联解体后便废弃但现在被改制的防空洞之中。
当提出这个惊人的猜想之后,之前种种见闻忽然间便能被一一解释得清了。周凡有些感叹自己大脑回路的迟钝,但是谁又能想到,此刻明亮的房间的上方是数十万方的泥土和砂石呢。
可是就算知道了自己关押的场所,可是作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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