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天气还好好的,这突然就电闪雷鸣,雨滴噼里啪啦的滴答下来。
冷知夏卷起车帘。
大雨倾盆而下,又见四处群山环抱,茫茫大雨白了山间,朦朦胧胧分不清是前是后是左是右。
她多少有些心急,听见她的帝师大人低低沉沉:“别怕,也就是一两朵云,过去就好了。”
大雨滂沱,容隐为他打伞,伞下的他却不见一丝凌乱。
风过,少年还是那般俊美冷冽。
冷知夏悬着的一颗心马上落地,隐约中看到刻有明山两个字的山门矗立在于茫茫大雨中。
果然不出所料,两朵乌云飘过去,大雨就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蒙蒙细雨。
这视野也清晰了,才发现前方道路越发曲折,小路在大雨冲刷下泥泞,两边断崖峭壁,地势凶险巍峨,眼见留在前方的是一道窄窄的横陈峭壁,单单看上一眼就足以叫人心惊胆战。
偶尔有两声猿叫从深山处传来,回音惨烈渗人的慌。
有那么几只鸟雀盘旋在落雨的天空,天空黑压压的,它们盘旋在巍峨的群山陡峭中,不得不令人担忧这样的他们是否还能活得下去,也就越发彰显这里的可怕。
颇有种,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错觉。
冷知夏轻声:“蜀道难难以上青天,蝉从及鱼浮,开国何茫然,而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实战相勾连。”
皇甫炎绞尽脑汁的靠近冷知夏马车,道:“冷姑娘也喜欢这首诗?”
得意洋洋的抽了抽他那张太过虚伪的脸,眉角飞扬:
“问君西游何时还,谓途高岩不可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
冷知夏看向他,眼神浸然讥讽:“堂堂三皇子难道这心里面装的只是莺莺燕燕,雄飞雌从绕林间的闺房趣事?”
皇甫炎擦了擦粘在脸上的雨水。
他眯起眼睛打量冷知夏,笑容凉薄:“姑娘好比笼中金丝雀,就算怀揣一夫当关万夫莫关的豪怀壮志,到最后还不是乖乖顺从了我们男人的温柔乡。”
马车另一端,皇甫清菡若有所思的拽了拽南宫决衣袖。
她说得小心翼翼:“表哥,皇兄他们说什么呢?清菡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问他好了。”南宫决眼神不轻不重的落到皇甫炎脸上:“早闻三皇子饱读诗书,文韬武略,没想今天被一个女娃儿给取笑了?”
这说着像他的女娃儿投去一击表扬,表现的很不错。
冷知夏扯了扯嘴角,低头自嘲一笑。
要说她能有今天的这些知识,还得感谢眼前皇甫炎。
前世,要不是为了他,她又怎么可能废寝忘食的饱读诗书,又怎么可能不爱惜身体的为他出谋划策,可最后得到了什么?
皇甫炎明显暗下了脸色,但当着冷知夏面,他忍了下来,故作没所谓的摆手:“侯爷就别拿本王开玩笑了,不过文韬武略本王还是受得起的。”
我呸,咋那么不要脸呢?
冷知夏在心里头狠狠啐了口皇甫炎,向南宫决:“决哥哥,这看样子马车是不能走了,我也改骑马吧?”
“表哥,我也要骑马!”没想,皇甫清菡急于表现自己的试图拉一下南宫决的衣袖。
被南宫决冷冷甩开:“想要骑马找三皇子去!”
话落,径直来到马车前,伸手就给冷知夏带上了马,他们同乘一匹马。
他放她在前,他很自然的一手揽上她的腰肢,一手牵着缰绳,脸上不带一丝难为情的。
“决哥哥,这样不太好吧?”冷知夏直觉有道冷光厉害的能将她千刀万剐。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可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乖乖坐着就好!”帝师大人说完紧了紧怀里的人儿,策马扬鞭:“驾!”
气坏了皇甫清菡,愤懑就像一头爆发了的狮子,不停在他的心口怒吼,呐喊,撕扯,拳头紧紧握成拳头,红透眼眶。
“听皇兄一句劝,皇妹还是趁早打道回府的好,这就受不了了,那上了山还得了?又不是没看到你那表哥斯文败类!”
“你才斯文败类!”气头上的皇甫清菡转眼冲皇甫炎大发脾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来安的什么心,与其说我,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才能笼络到冷知夏那个贱人的心?”
皇甫清菡仗着圣上喜爱,连太子都不怎么放在眼里,至于皇甫炎……呵,不值一提。
这皇甫炎听了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说:“皇妹既然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