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中耳畔仿佛响起异样嗞嗞声,连飞翰意识模糊中双眼朦胧微睁,恍然间看见一条吐信游蛇正朝着自己蜿蜒逼近,他使出掌劲朝着游蛇七寸疾厉劈去,却感到全身被牵制出一股撕裂之痛。
“将军,你终于醒了!”
连飞翰抬眼看去,他身处的这间简易石板房内,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正涕泪交流的望着自己,“将军莫怕,那是山野盲蛇,无毒的,我随手抓来于你果腹之用。”
“你为何称我为将军,你可认识我?”连飞翰费力起身,发现自己左腿与胸部皆有纱布包扎,他缓缓运功,探视着自己所受内伤。
“如何不认识,您是黄土村的大英雄,人人都认识你。”少年对连飞翰崇拜之情溢于言表,然而他见到连飞翰起身欲查探自身情况,话锋一转,神色微变,“只是,恐怕现在只剩我孟青之能认出你了。”
“此话怎讲?”
“将军外表可能稍有些许改变,不过七尺男儿大智大勇,将军身经百战,满腔热血造就飒爽英姿,区区皮相绝不影响男儿本色。”少年绞尽脑汁组织着言语,摆出一副自然神态,尽量谨慎措辞,谈言微中,其实紧张得十个手指头在身后缠绕,手心已是微微冒汗。
岂知他越是言辞慰藉,越是显得刻意,连飞翰伸手触摸自己面庞,左脸颊一条长长的伤疤,隐隐触痛。
“将军,先喝了这碗汤药吧,趁热。”少年端来一碗药。
孟青之的父母早在他尚未懂事之时就遭山匪杀害,孤苦无助的他被一家善心肠的药铺先生收留,跟随先生采药制药几年时光,小小年纪也算得上半个郎中,他见连飞翰正兀自闭眼摩挲双颊,担心他忧神郁气影响病情。
连飞翰接过药碗,低头对着药碗仔细探看那碗中倒影,一条突兀的细长疤痕挤在左脸,整个眉眼受之影响向左歪斜,余光瞥见刚才被自己劈毙的那条盲蛇尸体,竟是与这疤痕有几分相似。
连飞翰一饮而尽,不禁苦笑,以前虽不至吹弹可破,但比起赳赳武夫而言总称得上是白面儒雅,曾经拓跋完烈还总打趣说连家二兄弟不够男儿气概。
这下可好,俨然一副莽夫皮相,彻头彻尾的粗野彪汉了。
“你叫孟青之?”连飞翰对自己容貌受毁倒也没多大哀痛,他上下打量着这个有恩于自己的少年,只见他面容清?,衣不曳地,还光着一双脚丫,“非炎热酷暑,你为何不穿鞋?”
孟青之难为情地低头揉搓着衣角,一副扭捏神态,“我家先生也很贫窭,我不想再给他增添负担。”
孟青之照顾连飞翰三日有余,连飞翰久不见醒,孟青之每日行遍几十里,翻找各种草药,亲手研磨熬制,然后强行灌入连飞翰口中。
所有能穿之鞋均已磨破,现在只好光着脚,衣裳也近乎褴褛,好在眼下慢慢回暖,破衣总算将就着还能继续穿好一段时日。
“诺,把这个当了,添身好衣裳。”连飞翰将随身黑铁佩剑递给孟青之。
孟青之受宠若惊,连忙摇头将佩剑推回连飞翰身前,“将军是习武之人,怎能没有佩剑?武者舍弃武器相当于舍弃臂膀!”
“这佩剑于我而言只是身份象征,我根本不需要武器。”连飞翰苦笑道,他连氏武学登峰造极,翻掌为剑,自然是不需要额外佩剑。
“身份象征就更不能轻易典当啊。”孟青之继续推辞,说什么也不肯接过佩剑。
“身份,我还有什么身份可言?”连飞翰惨怛于心,他本一心为国奔波,奋勇剿匪,憧憬那带功回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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