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于其他几个,”叶致打量了那些个跟在墨画之后揭发绣绢的丫鬟几眼,“都暂时看管起来,等这事过了,再行处置。”
“伽罗,”叶致又唤了一声,“你口齿伶俐,脚程也快。你带着有力气的几个婆子,去四姑娘那里,把事情一五一十讲给她听。再告诉她,就说是我说的,她若是想我们姐妹四个的闺誉都毁于一旦,日后被人指指戳戳地传些理家都理不好的话,大可作壁上观,任凭三姑娘胡闹!”
“你等着四姑娘,和她一起带人去三姑娘那里,告诉三姑娘,彤姨娘勾结绣绢,盗取府中珍玩,直接把彤姨娘捆到水榭去!”
伽罗边听叶致吩咐边连连点头,只有在叶致要她通知叶攸再绑人的时候,露出几分犹豫之色:“姑娘,我们是不是先把人绑了来,再通知三姑娘?否则,我怕三姑娘……”
叶致晓得她是怕叶攸宁可胳膊折在袖子里,自己处置彤姨娘,也不要其他几房插手。
“怕什么。”叶致拍拍她的头——过了春天,叶致就开始猛蹿个头,如今和薛嵩站在一起,也只比薛嵩矮了半个头,府中小姐除了习武的叶数,就属她最为高挑修长了——笑着说,“叶攸和彤姨娘那是不共戴天的仇,她要是能凭自己的本事收拾彤姨娘,彤姨娘还能活到现在?不借我的力,这次她一样扳不倒彤姨娘。”
“何况,就算她不明事理,不是还有四姑娘吗?”
果然如叶致所料,她和刘姨娘到了水榭没一炷香的功夫,叶攸就怒气冲冲地领着人来了。
身后还跟着博容轩派去的那几个婆子,彤姨娘被手帕塞住了嘴,五花大绑地一路拖了来。
叶致皱眉。
就算是抓住了彤姨娘的把柄,也没必要这么张狂的一路拽着头发拖行。
还真是怕这事闹不大!
叶敏和伽罗落后叶攸一行人几步,看到叶致皱眉,伽罗赶上前几步,附在叶致耳边小声说:“姑娘,四姑娘拦了,可是三姑娘……三姑娘执意要这么干,不然就要直接在自个儿院子里把彤姨娘打死。我们没办法,只好……”
“好了。”叶致抬了抬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又冲着叶敏点了点头,表示她完全能够理解。
叶攸这几年行事越发的乖张暴戾,这次若不是叶敏掐准了叶攸的心思,只怕还没这么容易就让她就范。
不过叶攸的心思也没几个人看不出来。
第一重也是最关键的,叶攸想借着理家的机会,把自己“精明强干”的名声传扬开去;第二重呢,就是要借机整死彤姨娘;最后一重嘛,却是被叶敏点醒,害怕自己真的直接一根绳子勒死了彤姨娘,三老爷那边怪罪下来不好解释。
趁着叶攸还没满口“乱棍打死”“给她一条绳子”地嚷嚷起来,叶敏连忙向着叶致建言道:“大姐姐,我看这来龙去脉已经很清楚了——彤姨娘不守规矩妖言惑众,绣绢窃取主家财物,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要我看,一个绣绢事小,最要紧的还是彤姨娘这个祸根。”
叶致端坐颔首。
不愧是叶敏,足够聪明,一下子就抓到了问题的核心。
一个大家族有几个妄想攀高枝的丫鬟并不可怕,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只要掌家人手腕足够,这些个心比天高的压根翻不出什么风浪。
彤姨娘却不一样。
年轻貌美,能把三老爷哄得言听计从,连对正室嫡妻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了,这样的手腕,曹氏母女哪里会是她的对手?这几日的不如意,也不过是叶攸仗势长辈不在,自己握着理家之权,不管不顾地给她小鞋穿而已。
这次不能快刀斩乱麻把她收拾了,一旦三老爷回京,怕是又要死灰复燃。
叶致和叶敏在这点上倒是观点一致。
她们根本不在乎曹氏和叶攸的处境如何,但是三房若是继续这样嫡庶不分,就是乱家的根本。
庆国公府要是和锦恩侯府一样因为这等龌龊之事坏了名声,倒霉的,还是她们几个没出嫁的女儿!
两个人眼神一对,已经明白对方所想。
只剩下一个叶数,依然状况外,看看叶攸,再看看彤姨娘,半晌才憋出一句“三妹妹何必跟一个奴才置气。”这种话。
那彤姨娘似乎也明白,落到叶致和叶敏手里,只怕是再难翻盘。只好徒劳的“呜呜呜”几声,想要挣脱抓着她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