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意乱,忍不住冲上前去,有拖着陈是胳膊的,有拉着他腿的,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揪到了门口。
陈是豆虫一样扭动挣扎,陈旦等亲密小伙伴生怕他重蹈方才被围殴的覆辙,齐刷刷全都扑在他身上保护。
这下陈是可谓是腹背受敌,“逞狮会”钳制挣脱不开,小伙伴一个个扑上来又差点儿没把他压断了气,只得大声哭喊起来:“我是六王世子!堂哥殿下!这老头儿反天啦!”
但最终他们还是被扔了出去。
太子殿下自然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叶致连日来忙着刺绣,今日好不容易才得了空闲,乔氏心疼,便问她要不要随自己同去一趟定远侯府,自当是散散心。
秦氏前几日小病了一场,乔氏早也就想去看望,无奈府中诸事繁杂,秦氏又一再嘱咐下人传话,自己已然大好了,叫她不必再亲自跑一趟。但乔氏始终是放心不下,说什么都要回去探望。
叶致自是求之不得,与乔氏择选了几样新奇的伴手礼后,便兴高采烈地上了马车。
定远侯府中,秦氏身体果然已是大好,除了脸色稍有些苍白外,谈笑风生与平时一般无二。
三人正说着话,有小丫鬟禀报,说是嵩少爷回来了。
还是被昭国公府的秦烁少爷送回来的。
秦氏与乔氏听到薛嵩回来了,原本还很是高兴,可是接着又听说是被秦烁送回来的,心中便是一个激灵。
还不等她同乔氏反应,就见秦烁架着薛嵩走进屋来。
只见薛嵩衣衫凌乱,头发也是乱糟糟地活像是一丛稻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尤其鼓鼓囊囊好几个大包。
秦氏惊得忙坐起身来,与乔氏一同亲自迎上前去查看起薛嵩的伤情来。
都是自家亲戚,也无甚好避讳的,叶致便也跟着一起凑上前。
虽说薛嵩的情况她也甚为担心,却是不知为何,一见他与秦烁相依相携的模样,便想起先前看到的那小说中描写龙阳之情的情节来。
但因为先前西市的那次相遇,她对秦烁又着实没有什么好印象,因而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秦烁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即便是叶致低垂着眼不看他,也总觉他会用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审视自己。
果然是个性格古怪,极不好相与的。
若是嵩表哥真同他凑成一遭,恐怕要吃亏了才是。
想到此处,叶致又赶忙强收回心神来,自从看了那些话本小说后,她的脑瓜儿里便尽是些跳脱之事,面上看着平和,心里面却常常暗潮汹涌恨不得要排出一出出戏来。
秦烁倒却是注意到了叶致也在场的,却也并未放在心上,且他眼神儿灼灼是天生,当真是未曾刻意瞧着叶致。
但是不经意扫过叶致那闪动着异常光亮的一双眸子时,心下也是不免一阵颤动。
这位叶姑娘……好像有点儿不正常。
秦氏拉住薛嵩胳膊,一脸疼惜:“你是不是没去上课,学人家跑去喝花酒不给钱!?韦大儒的课多难的,要是叫你娘知道了,她得要多伤心啊!”
薛嵩瞧了秦烁一眼,又朝着秦氏及乔氏露出个极为憨厚的笑脸来:“舅母姨母无须担心,我们在国子监也不能老是坐在屋子里,好容易得了闲,便想着切磋一下拳脚,孩儿我本事不济,比不过那几位同学便是,烁表哥,你说是不是?”
秦氏心知自己这内侄向来都是稳妥的,便一脸殷切地向他望去。
秦烁面对姑母及乔氏这样的长辈时,自然不会照旧冷冰冰失了礼数,却也只是将脸上表情调整得温和了些许:“嵩弟说的是。”
就这干干巴巴的一句话,他还真是惜字如金。
叶致暗自吐了吐舌头,看薛嵩那模样,哪像是和同学切磋那么简单,奇的是像秦烁这样一本正经的人竟会同他一道撒起慌来。
看来这秦烁也就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种正经人。
可是哥哥叶皓清又常常对他赞赏有加啊,他总不能有那本事,将哥哥也骗过了吧!
秦烁的话,秦氏哪有不信的,只不过心中也是清楚,这“切磋”二字之中水分不小。
但国子监哪个学生不是没有身家的,倘若他真惹下大祸,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叫秦烁送回来了。
想来也应该也并不是多大的乱子。
只是这一身的伤,要是叫乔律回来看见了,绝少不得要彻查责罚一遭。
啧啧,恐怕到时候薛嵩还是免不了要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