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制住了她的手。
当着祖父面,要打自己的大姐,还骂得这样难听,叶攸算是撸了老虎须。
不但自己被叶祖荫狠狠教训了一顿,罚去佛堂跪着思过,就连三爷叶季承,也被叶祖荫叫到乐寿堂,狠狠挨了一顿排头。
“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叶祖荫指着叶季承的鼻子厉声喝道,“从哪里学来的下九流习气,要拿着银子强买她姐姐的东西不说,被人拒绝之后,居然还要打人!这嘴里不干不净骂的都是些什么!”
叶季承平生最怕父亲,即使现在他已经得了皇上的青眼,在父亲面前,却还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叶祖荫看他那副酒色过度的样子更加来气:“难道你小时候,你母亲曾经这样骂过你吗?不争气的下作东西!”
“父亲息怒。”叶季承缩着肩膀,硬着头皮应声,“容儿子回去细查,究竟是谁在丽质跟前胡言乱语……”
叶祖荫冷笑:“指望你?我还不如指望个棒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整日里除了睡这个丫鬟,就是包那个花魁,我这张老脸都快被你丢干净了!说不定丽质就是被你带坏的!”
叶季承呐呐的,垂手站在旁边,哪里还敢说话。叶祖荫却是越说越来气,指着他足足骂了大半个时辰,直到郑老夫人从回来才算罢了。
这番折腾,叶致非但毫发无损,还因为行事果决,大有将门之风,被叶祖荫大大夸奖了一通。
想起这段往事,叶皓清笑意更深了。
叶致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自己大哥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
难不成,是答应了让自己跟着去听课?
叶致满怀希望,却在下一秒被叶皓清直接打灭了:“去听课是肯定不行的。但是到时候把韦大儒讲的东西整理下来,拿给你看倒是可以。”
好吧,聊胜于无,对不对?
到了韦大儒第一次开课的这天,叶皓清就和四房的叶皓宇一同坐了马车,早早去了国子监。
叶致想去而不得,心里跟猫抓似的,总觉得少些东西。
看她坐在那里,拿着绣花的绷子,却连一针都没有绣下去,佩玉只好劝她出去走走散散心。
叶致也觉得屋里太闷,又惦记着持盈法师的病情,索性只带了伽罗和常磐,带了几样东西,往家庙去看望持盈法师。
持盈法师倒是比上次见叶致时,有了几分起色。
虽然还不能下床,但说话间多了几分力气,也能歪在床上,同叶致谈论一番佛法了。
叶致放下了悬着的心,亲自倒了一杯水,喂着持盈法师喝了下去。
持盈法师本来执意不肯:“怎么好劳烦大姑娘,伺候我这方外之人。”
“师傅不必和我客气。”叶致笑说,“佛祖面前,本无高低贵贱之分。我照顾师傅,是尽我自己的一点所能。只是倒杯水罢了,哪有劳烦不劳烦这一说呢?”
持盈法师这才不再推拒,就着叶致的手喝下了水。
放下杯子,叶致看了眼天色,想到国子监恐怕已经开讲了,又是一阵恍惚。
见她神色不对,持盈法师关切道:“大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叶致待持盈法师,就像是自己的先生一样尊敬,再加上她似乎是年轻时受过良好的教育,看人看物的视角与许多人都不同,眼界十分的开阔。
所以叶致很是推崇,有烦心事的时候,也愿意跟持盈法师说上一二,得她的指点。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点不甘心。”叶致笑道,“师傅可能不知道,今天是韦大儒来京里,给太子殿下讲课的日子。蒙皇上的恩典,京城簪缨世家,已经诸位大人的家里,凡是有适龄读书的子弟,都可以去国子监聆听韦大儒的教诲。”
“韦大儒?可是韦经行韦先生?”持盈法师似乎是吃了一惊,“我听说三年前韦先生就告老还乡了,怎么又肯进京讲课了?”
她说的比较含蓄,提都没提韦经行是被六王世子陈是气走的。
可是就算不提,这件事在京城也是无人不知无人晓。
叶致只管抿着嘴笑:“皇上三顾茅庐,才算是请动韦大儒,每年这个时候,为太子讲一个月的课——这得亏是韦大儒,若是换了别人,只怕什么朝令夕改的大帽子,就要扣到头上了。”
听见叶致感慨,持盈法师却是摇摇头:“大姑娘你不知道,这并非是因为世人以为的捧高踩低,见人下菜碟的缘故。而是韦先生的脾气,本就十分特立独行,从不把这些世俗的条条框框看在眼里。他告老时,必然是真心厌弃了宫中诸事。但是皇帝这样放低姿态频频相邀,自然是一片赤诚之心。韦先生平生最欣赏他的,就是这一片赤诚,会被打动,也不奇怪。”
叶致有些呆住了。
听持盈法师的语气,似乎是跟韦大儒十分熟识,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