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囊废,有本事就来杀了本少爷,没本事,趁早给本少爷滚!”
男人气得咬牙,他身后一堆男人听了钱玉的话蠢蠢欲动的就想上前真把钱玉杀了,犹犹豫豫好一会儿却有渐渐后退了。
这世道乱是乱,可他们毕竟还在青阳县城里,还是有王法的。这要真把钱玉杀了,到时候要是被官军抓住了,论及杀害乡绅,以下犯上这一条罪,可就是死罪一条了。
“怎么,不敢了?”钱玉冷笑,架着手慢慢悠悠地走向那群人。“本少爷卖的米都是有记账的,敢问诸位,既然说本少爷卖给你们的米是土,我那米是几时几刻卖的,卖了几斤几两,诸位又是以什么价买来的?”
淡笑着问出这些话,钱玉看着脸色忽然变得难看哑口无言的这些男人,冷笑,“怎么,答不上来了?先前不还是很嚣张的么?”
“钱少爷,你可不要逼人太甚!”人群中有人叫出来,狠狠瞪着钱玉,“不然,你把老子惹急了,你看老子什么事做不出来!”
钱玉冷笑,脱下外衣,指着自己心口,眼神冷窒,“来啊,我就在这站着,不还手,有本事,就杀了我!”
说着,她又往那群男人那里走了几步,男人们似乎很怕她似的,在她走过来时,犹豫着,防备地后退了好些步。她愈是走,那些人愈是退。
钱玉见状,淡淡一笑,“呵,胆子就这般大,还想趁火打劫么?”
她桃花眼锁着先前的无赖男人,他被钱玉冷冽的眼神吓得不自觉后退了一步,依旧嘴硬地梗着脖子道,“钱少爷,你可别逼我们!”
“一群窝囊废!”钱玉冷笑着摇头,快步走向那男人,在他戒备地举着刀防备,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刀,一脚踹到他下腹,把人踹翻在地上,迅狠地拿刀搁在他脖颈上,刀刃磨得男人脖子迅速渗出了丝丝血迹。
“连这都不敢,还学别人出来威胁打劫人,兄台,我劝你还是快些带着你的这些倒霉乡亲一起回去城郊继续乞食的好!”
男人脸上霎时一片青灰,他没想到这看起来柔弱的小白脸似的富家少爷竟然还会武。
“钱……钱少爷,手下留情啊。”男人咽了咽口水,骇然地盯着自己脖间的刀刃,“小人是猪油蒙心了,才会这样对您……您,您……小的一条命不值什么,可您若是被官府追究起来……”
钱玉笑了,刀背放在他颓败的脸上拍了拍,“你是想让我放了你么?”
刀锋与自己眼睑只有几寸之距,男人不迭颤着声儿答应着,“只要钱少爷答应放了小人,小人绝不再生事!”
钱玉冷笑,“呵,这青阳城郊,被无故打死的逃民有多少,你一个乞食为生的人,凭什么跟本少爷谈条件?就是本少爷今儿把你们都杀了,回头呈报县丞,说是你们作乱不轨,你们以为,本少爷除了损些银钱,会被定罪么?”
男人心口一凉,几乎软在地上,慌张地哭着求饶道,“少爷,少爷,您大人有大量,只要您放了小人,小人甘愿替您当牛做马!”
“太迟了!”钱玉冷声道,“本少爷生平最恨人威胁!”
话落,手中长刀高举,男人心知避无可避,绝望地闭上眼,愤愤哀鸣道,“钱少爷,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话音方落,却听“叮当”一声,等了好久,脖颈上也没试到疼,不禁奇怪的睁开了眼,却见前些天给他们施粥的那个美貌女人,手拿着断成小断的木棍,喘着气,惊慌地与钱少爷对峙着站在那里,在她脚下,还掉了一截木棍。
男人心头一热,知道是那女子救了自己,便膝行几步,匍匐到她脚下,磕头道,“姑娘您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脚下人磕头磕得“碰碰”响,木雪没应声,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应。
从门缝里看出钱玉要杀人,她慌张地夺下一边愣住家丁手里的木棍,没丝毫犹豫地就上前拿木棍拦了,她只不想她惹上人命官司,也为不想轻易抹杀一条人命,可看见钱玉看见她时冷到彻骨的眼神,她忽然又疑惑了:难道她做得不对么?
钱玉冷脸看她不说话,后头那些男人经此变故,早被吓得面无血色地怔在原地不敢动作,趴在地上的男人还在心有余悸地磕头,木雪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忽然一道震耳的声音炸在了耳边:
“聚众私斗,你们这些大胆刁民,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