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想解释自己是无奈的,他不是故意不帮她的,他也很不情愿看着她痛苦。柴灏殡葬的那一夜,她在灵堂跪了一夜,他也在门外站了一夜。
他想伸出一只手,搭在柴莞的肩膀上,像是给予她力量一样安慰她。
可是他做不到,就连现在冲上去拉住她解释的力气都没有。
为了父王,他不愿意得罪温家。
就算柴莞心中多么讨厌这个理由但是他希望柴莞能够理解。
夜风萧瑟。
吹在景谦那张妖冶美丽的脸上,他就像是一副没有生气的画,眉宇间的生动因为柴莞的离开而消失不见。
回到王府,君行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怎么了?”
景谦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一边问道:“知道我要回来所以点了灯?”
可是走近,景谦才发现房门上倒映出一个长发女子的影子。他心中一冷,这才明白君行那副表情。
他走进房间,质问道:“温小姐,我不在你就是这样随意进出我的房间吗?”
温婉挑着灯芯,穿了一件长长的,薄薄的锦缎白纱裙。披散的长发遮住了身前亮丽的风景,她像是没有听出景谦语气中的讽刺,笑道:“王妃让我从今搬到小王爷这里来。”
景谦靠在门口,“温小姐,你是什么丫鬟婢女吗这么听王妃的话?”
温婉的笑凝在了脸上,干脆也不假笑,直接丢了挑灯芯的长签,看着景谦道:“如果你心中不愿意大可以去找王妃说清楚。”
温婉爬上了景谦的床榻,景谦皱眉。
温婉闭着眼睛,听到屋里有动静。她的手在被子下面紧张得捏成了拳状,纵然她心机深沉又狠辣绝情,可是这一刻,她的睫羽还是微微的颤抖。
砰。
房门被关上。
屋里安静下来。
温婉睁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室内,自嘲的笑了笑。
果然,她想多了。
今天柴家一家人全部去埋葬柴灏的地方祭奠他,柴纾本来画了很多女人,但是后来想想,只拿了一张出门。
柴珩问道:“三弟,你拿的什么?”
柴纾亮开那张纸,“呐,这是大哥的媳妇儿。”
洁白的画纸上,三颗骰子点数都是最大的点。柴珩哑口无言。
到了柴灏的墓碑前,柴夫人倒在柴老爷肩膀上啜泣。柴珩和柴纾给柴灏倒酒,柴莞拿着柴纾的画笑了笑。
想起曾经柴灏说,宁愿娶自己的骰子也不娶媳妇儿。
柴灏说那话时的认真,到现在柴莞都还记得。她把那张画纸丢在纸钱堆里一起烧了,端起那杯清酒,柴莞站起来,说道:“大哥,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兄长。”
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们还要做兄妹,我们一家人就好好的在鹿鸣县过着逍遥的小日子。
爹说,就算你下辈子还爱赌钱,他也会养你。看着你娶媳妇儿,看着你的孩子出生。看着我们四兄妹都各自成家
大哥,你听见了吗?
下辈子,一定。
我们还会是一家人。
干净清澈的酒水落进泥土里,纸钱堆里的骰子画忽然被风吹起。
柴莞抬头,看着那张画纸越吹越高,越吹越远。
柴纾忙追着那个方向喊:“别啊,那是送给我大哥的!”
柴莞现在算是个温家结下了梁子,当时为了恐吓温德荣才说自己已经上书裕宗温跃的罪行。但其实,她根本就没有那么做。
但是温德荣又怎么肯轻易放过柴莞呢?
回到长安之后,他便把那日所看到的东西告诉了皇太后。
一直尊于深宫的皇太后姜娴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女人,脸上的脂粉涂得比吊死鬼还白三分。偏偏两片耷拉的嘴唇还涂非常鲜艳的红色。
纵然七十多岁了。
可是她的眼睛里依旧有着政权人的精明,她穿着明黄的绣凰宫袍,头戴金凤穿云宝珠冠,一身珠光宝气,无比尊荣。
“一个小小知府,竟然能够和睿禧扯上渊源。哼,那个女人,真是死了也不安生啊。”
温德荣垂着头不说话,姜娴瞥了一眼他,“怎么,温大人想起她。心中有了愧疚?”
“当然不是。”
温德荣惶恐似的跪在了地上,解释道:“如果微臣还对她有愧疚,又怎么会将此事告诉皇太后呢。”
姜娴的喉咙里发出难听刺耳的笑声,望着深宫外的天空,一双眼睛像是陷入了曾有的回忆一样。
“她曾以身犯险救你温家家族命运,温大人对她感激是应该的。可是听温大人刚才这么一说,哀家这心里就有点儿发冷了啊,温大人,还真是个哪边吹风就往哪边跑的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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