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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如何做到杀死纪家七十二口人,却不被人发现?那些死者的惨叫,就没惊扰到别人?”
景谦站在门口,似有些受不了这停尸房的气味。
这些尸体放了许久,已经有腐烂的迹象了。
岳铮影背着身子,声音低沉而有力,“当夜周家办满月酒,邀了戏班的旦角闹到了后半夜。那一条街就只有纪家和周家两座府邸,周家闹热,肯定没有听到纪家的惨叫。”
柴莞站在暗处,心中不由得对岳铮影佩服起来。
他来鹿鸣县不过半天的时间,竟然就把疑点调查得一清二楚。
不过,岳铮影为何说起那个丫鬟?
柴莞睁着一双剪水秋瞳,朝身边的捕快问道:“那个白芷,你们调查过了?”
岳铮影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件事,所以这中间一定会有着细小的联系。
捕快愣了愣,随后看向岳铮影,“是岳大人让小的去查的,那个白芷无亲无故,只有一个瞎了眼的舅婆。白家家徒四壁,据舅婆说。之前一直是白芷的未婚夫接济着她们家,不过后来那个未婚夫忽然消失了。小人顺着找白芷的未婚夫,不过是个打铁的铁匠,但在一个月前就消失了。听舅婆说,就连白芷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两个人还有十天就要成婚了。白芷日日以泪洗面,家中见底,白芷才会自愿卖入纪家为奴为婢。”
阴冷的穿堂风回旋在停尸房的每个角落。
柴莞拂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对视上岳铮影的虎目,“岳大人口中所说的凶手,莫非就是白芷的未婚夫?”
岳铮影举着烛灯,一张脸被灯光照得分外诡异。
“我并未对凶手下定论,只是心中有了个大致的轮廓。但不知柴大人为何出此言,有何根据?”
众人走在晦暗的长廊中,景谦嬉笑答话,“还不是因为柴大人聪明。”
暗夜中,也看不清柴莞是何神色,但语气仍旧波澜不惊。
“小王爷谬赞了,下官只是猜测而已。”
想必岳铮影也认为白芷的未婚夫非常可疑,所以才会说起这件惨事。
只是那消失的未婚夫,去了哪里?
翌日天一亮,柴莞就匆匆和岳铮影去了白芷未婚夫的打铁铺。
木门上了一把沉重生锈的铁锁,柴莞率先摸上那把铁锁,指尖再翻起的时候,白皙红润的皮肤上已经被覆了厚厚的灰尘。
看来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岳铮影命捕快开锁,这周围没有人家,因为打铁发出的声音非常聒噪。所以打铁铺一般都不会开在闹市。
这对柴莞她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好事。
人烟稀少,也就意味着不能从别人口中获取有关此人的情报。
目前,她们连白芷的未婚夫叫什么都不知道。
只从那个舅婆口中得知白芷唤他丁大哥,舅婆年事已高,都老糊涂了,见她开始胡言乱语,岳铮影也只能作罢。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入打铁铺,捕快把窗户全部撑开,里面的情况才清晰可见。
柴莞眸子放大,瞳孔中映着铺子里堆积的长剑短刀,除了这些锋利的武器,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她靠近那些散发着森冷寒光的剑刃,疑惑道:“这打铁铺,只做这制剑的生意吗?”
捕快摇头,岳铮影在铺子里转了转,除了前面全是成品和半成品。后面只有一间小房间,房中非常简陋。
一张床,一张桌,一个小柜子。
捕快打开柜子,里面空空如也。
但床铺得非常整齐。
柴莞从外面进来,对着捕快说:“能去查一下这个人的生意往来吗?有谁在他这里制过东西,一一筛查,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好。”
捕快领了命就离开了打铁铺。
柴莞还想出去看一下有没有漏掉什么细微的发现,却听岳铮影指着那个非常整齐的床说道:“这个人和普通乡野村夫有些许区别,不知柴大人可有看出?”
柴莞抬眸,神色怪异。
岳铮影是在提点自己吗?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床不仅铺得非常整齐,甚至边边角角都没有一丝褶皱。被子叠得比方块儿豆腐还整齐,不仅如此,柴莞现在才发现,这打铁铺虽然简陋,但摆放的物件都中规中矩,不偏半分。
而且更让柴莞惊讶的是。
鹿鸣县,没有一个人在这里制过一件铁器,更何况这满铺子的刀剑
县衙内的气氛异常沉闷压抑。
但有一人除外。
淡淡杜若香气萦绕在县衙府门的高空上。
景谦拖着墨青色的绣竹长袍,悠闲步到柴莞身边,献殷勤般笑道:“柴大人,听说你一早就去了嫌犯家中。如此敬业,真是让我小小的吃了一惊啊。”
柴莞只觉脑袋沉重,不想和景谦耍嘴皮子功夫,“岳大人,我想再去停尸房看一看。”
岳铮影愣了一下,但看着柴莞揪起的眉头,再瞧瞧她身边的景谦。岳铮影大致明白了,柴莞可能也许是想去停尸房
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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