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路辛苦了,我等鹿鸣县县衙人员全部到齐,诚意为大人引路。”
赶马车的人是个少年,他身侧放着一把重刀,眉宇杀气隐隐。
他不悦的看向谢师爷,又瞟了前方一眼。柴莞朝高头大马上的中年男子微微弯腰,“岳大人,下官是鹿鸣县县令,柴纾。”
中年男子面上并未流露出任何神情,语气冷冷,“直接去凶案现场吧。”
柴莞点头,目光从中年男子腰间佩戴的令牌掠过。
谢师爷老脸一红,柴莞让他带路。
马车行到柴莞身边,隐约一阵春风拂过,吹起车帘,一道黑暗的缝隙中,柴莞的眼角瞥到一张妖冶的脸。
雌雄难辨。
她心中一惑,是谁?
纪家朱红的大门已经被贴上封条,门一打开,便有一股冲天的恶臭钻出来。
等蚊蝇散去,岳铮影才踏步进去。柴莞紧跟其后,却不知何时身后站了个陌生人。
墨青色的锦缎长衫,黑发不束,随意披散。
容颜瑰丽,如隐没深山的女妖。
可偏偏,他是个男的。
声音沉潜好听,并不如他的面相那般女气。
“柴大人,你好瘦啊。”
柴莞急忙移开视线,平复着狂跳的心脏。
她摸不清对方底细,只是微微颔首便不再搭理对方。
男子哑笑两声,也不计较。
尸体都已经被移到了县衙,捕快用石灰粉画下了尸体死前的轮廓位置。
柴莞也是第一次进到这里来,虽然尸体都已经被搬走了,但四处的血迹仍旧触目惊心。
岳铮影站在偏厅的墙边,盯着墙面的血迹,神色越来越沉重。
“死者是被刺穿钉在了墙上,凶手拔出凶器,死者没了支撑力,便顺着墙面倒地死亡。”
柴莞凑近,果然见到墙面有一道裂痕,并不长,也不宽。她拿手比对,暗暗记下了这个裂痕的长度。
会是怎样的凶器?将一个人钉在墙上,而且手中武器还能入墙三分,普通人只怕很难做到。
游廊第三根画柱上面,人像歪垂着脑袋,身上有许多小口子,脖子竟然呈凹状。
柴莞揪住要往前走的谢师爷,指着那个空缺问:“这里为何画个凹形?”
谢师爷疑惑,“大人,您忘了?这个死得最惨了,被凶手刺了一百多刀,凶手可能不解恨,还一拳打凹了她的脖子。”
“”
柴莞惊得忘了问那个死者是谁,她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又比了比那个人像的脖子。
太可怕了。
难怪她三哥来了一趟纪家就被吓得卧床不起。
耳边忽然吹起热风,青衫男子笑眯着桃花眼,“柴大人,你怕吗?”
柴莞云淡风轻,“不怕。”
她快步跟上岳铮影,转到了后花园。
后花园这里有个狗洞,柴莞迈着步子站到狗洞前,蹲下。
茂密的草丛里,似有东西在阳光的折射下闪闪发光。
岳铮影从假山绕出来,目光落在蹲着的柴莞身上。
青衫男子捡起一朵带血残花在指尖晃了晃,笑问道:“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岳铮影收回目光,柴莞已经站起来了。
“有很多发现,但是非常零碎。”
青衫男子不再追问,柴莞已经走近,岳铮影觉得也看得差不多了。便说回衙门再看看那些尸体,柴莞点头,并不多话。
正欲抬步走人时,岳铮影忽然说:“忘了说,柴大人。这位是淮南王府的景小王爷,他对此案非常有兴趣,所以跟着我们一起来了。”
柴莞没去看那位景小王爷,只点点头,“二位,请吧。”
景小王爷有点郁闷,“这样的木头放在朝廷,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岳铮影面色难得浮出一丝笑意,道:“也不知道要死多少回。”
柴莞并不知道身后两人对自己的议论,她坐在轿子里,沉思着刚才看到的一切。
包括那位景小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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