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又给我绑上这个,说这样能防止我晚上睡觉乱动。”说完掀开被子。何牧只见两片长木板夹住立夏的腿,上用白布一圈圈缠绕着。
“这个好,省得你不小心碰着腿,谁叫你睡觉不老实呢。”何牧呵呵笑着。
“就是啊。哥哥睡觉老爱翻来翻去的,还蹬被子。”春分毫不客气地揭他的短。
“好了,就你多嘴。去,给你牧哥端杯水过来。”立夏恼羞成怒。
“好了好了,我不喝,春分别去了。都坐下来。我跟你们讲,我刚才在门口碰见唐云的娘了……”
然后把刚才的事告诉了他们,小寒听了,给他递过一个赞赏的目光:“做得好,对待这种无耻的小人就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何牧听见小寒夸他,心里很激动,看来自己做对了,面上却谦虚道:“我是想到上次你和春分惩治柳八婆的事,所以有样学样了。”
呃,看来我把这个老实孩子教坏了,小寒暗暗吐了吐舌头。
何牧稍微停顿了了一会,咳了一声,清清嗓子,转头对立夏和小寒道:“立夏,小寒,我今天过来还想问问你们后面的事该怎么处理。唐家不见唐云回去,肯定会去找。当然他们肯定找不着,我担心他们狗急跳墙,上门找茬;或者索性报官,把这事抖搂出来,毕竟唐家和高家是姻亲。高家是大户,我们是小民,真打起官司来,我们并不占优势,所以我们要早做打算。”
立夏摇摇头,不相信地道:“他家难道会敢把这事说出来,就不怕全村人唾弃吗?我估计他们不敢吧,只能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吧。”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先做好打算。”何牧坚持道。
大家听了觉得有理,毕竟儿子的命和名声相比,肯定是命重要。唐家还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还是得未雨绸缪。
楚昭心肠直,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让他想办法,还不如让他去杀人,所以只能抓耳挠腮干着急。
小寒也在考虑办法:这个社会对女子要求比较苛刻,若自己承认了被唐云掳去,虽然唐云也会被戳脊梁骨,但自己的名声也会受损。若不承认,又便宜了他们。不过,唐云是肯定回不来的,这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了。
不能承认!那么该怎么自圆其说呢?
自己坐着马车出去,邻里肯定有人瞧见了,韩桂宁及爹娘出去找人,三更半夜才回来,闹这么大动静,邻居肯定都听到了。今天中午就有人来打听,当时被爹娘敷衍过去了。可如果到时候真上了公堂对质,这事就无法隐瞒下去。还有哥哥的腿也受伤了……到底该怎么办?
小寒心里也急躁起来。
“不如请韩桂宁帮忙,他出身不凡,对这类阴私问题应该接触得比较多,解决这种问题应该会有好办法。”她看着束手无策的大家提议道。
何牧听她说要请韩桂宁帮忙,心里泛起一股酸意,看来小寒对他还是比较信任的,遇到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请韩公子帮忙是必要的,毕竟这件事情也涉及到他,他当然不能置身事外。但是。你也说过‘靠天靠地靠别人都不如靠自己’,所以我们遇到困难的时候不能光依靠别人,因为别人不可能永远陪在我们身边。”何牧直视着小寒的眼睛道。
何牧清幽幽的眼神让小寒打了个寒颤:的确,自己前世就因为随遇而安才会被相恋六年的男友所弃。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今世还是有犯懒这个毛病。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太穷,连基本的吃穿都保障不了,自己未必会想到去经营辣白菜、螺蛳粉这些生意。又因为自己怕经营生意太麻烦,索性以技术入股,把方子卖给了韩桂宁。
自己早知道唐云对自己贼心不死、林氏对自己怀恨在心。却没有当一回事,结果遭遇了这场祸劫,还连累了哥哥弟弟,如果不是遇到楚昭……而谁也不能保证,每次都会有人来救自己。所以……
“你说得对,是我错了,让我们一起来想办法吧。春分,去把爹娘也请过来。‘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就不信,这么多人还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小寒对春分吩咐道。
何牧见她面带惭愧。心下不忍,走到身旁低声安慰道:“你是女子,本不必去操心这些东西的,有依赖的想法也很正常。但是,我知你一向有见识、有主意,也很坚强,一定会想出好办法来的。”
一会儿,春分去而复返,把林进财夫妇和张氏都请过来了。
三人听小寒说了事情的缘由后,先是惊讶和气愤。继而有点担心,还有一点害怕。
“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还敢反咬一口,诬赖我们?”陈氏气愤地问道。
“娘。对这种蛇蝎心肠的人不能以常理度之。唐母李氏本就是个是非不分的人,所以才会帮着她儿子作恶。而爹的姐姐林氏,六亲不认,为了自己女儿的利益,竟然帮着别人来害我们。而且,事实确实是我们抓住了唐云。虽然没有要他的命,却是给他用了一个特别的处置方法,而这种方法又不能为外人道出。所以,有些事情我们不能不有所隐瞒。所以,必须做最坏的打算。”小寒耐心地解释道。
旁边的林进财脸上却是阴云密布:“我就说你当初把他毒打一顿,给他个教训就算了。你偏要使出那样毒辣的办法,我当初就不赞成,现在惹麻烦了吧。要是唐家真去告我们,真要去打官司,事情传得人尽皆知,不止唐家丢脸,我们家也丢脸,以后你哥哥弟弟还要去学堂念书,说不定对他们的前程还会有影响……”
话没说完,“砰”地一声,把大家吓了一大跳。原来是小寒忍无可忍,拍起了桌子。
林进财吓了一跳,先是吃惊地望着满脸怒气的小寒,继而想到女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自己难堪,不禁恼羞成怒道:“你个不孝女,你那是什么态度,分明就是你错了,这桩祸事就是你引起的。你还敢跟我生气!”老实、胆小怕事、自私。平时都好说,真正遇到了难事不是想着如何去解决,却想着推卸责任。也难怪,他是老实巴交的人,想到打官司肯定害怕,而且自己只是女儿,在他心目中当然比不得儿子重要。陈氏看了看父女俩的脸色,连忙打圆场:“他爹,你刚才那样说不对,小寒是我们的女儿,出了事,我们自然要维护她。而且,那事已经做下了,现在埋怨谁,也于事无补。不如好好想办法,该怎么解决。至于小寒,你爹一时情急,说话重了点,你也不该拍桌子,为人子女,顶撞父母确实是不应该。快给你爹认个错,他就不会怪你了。”她的话各打五十板子,既维护了双方的面子,又点出了双方的失误,可谓不偏不倚。林进财听了也觉得自己刚才说话重了,遂语气缓和地道:“正是如此,你是我女儿,我怎么会不管你呢。我只是想跟你说以后做事要考虑清楚后果,要三思而行。还有,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事太绝了怕带来后患。”软弱,没主见,不过这样也好,知道听取别人的意见,小寒心里暗道。林进财首先服了软,大家都看着小寒,春分更是伸出小手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寒垂下眼帘:算了,毕竟自己不是原主,所以也不必太计较。这个父亲对自己还是不错的,昨夜自己失踪后,他也很担心,也一直在寻找。只是自己做的事情已经挑战到了他的道德底线。而且基于这个社会的规则,她身为子女跟父亲拍桌子,确实是不孝。以后有什么事情还是不要都跟别人说,自己知道就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