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其余和记忆中的已经没什么地方一样。
苏泽浅平声问:“你们要问什么?”
殷坊急切的踏前一步:“去除心魔的方法!”
看着台阶下的两对父子,想着莫洵刚刚的话,苏泽浅问:“你们一起吗,就这一个问题?”
隐去了身形的莫洵勾唇一笑。
李林侧头示意李木:“木头。”
李木上前,把满身符咒的殷商交给了殷坊,然后退到自己父亲身边。
两家人只是同路,他们有各自想问的问题。
莫洵在两家人间隔出一道屏障,伸手搭在苏泽浅肩上。
年轻人复述师父告诉他的话:“让殷商醒过来的方法有两个。”
“一个,将另一个人的意识送入殷商的意识,把他唤醒,但殷商能不能醒全凭天意,后来者也有很大的可能被拖进心魔。”
“另一个。”苏泽浅顿了下,“我记得殷家有帝流浆。”
殷坊眼神一变,这件事只有殷家家主和长老知道,苏泽浅怎么可能知道?!他果然接受了某种传承吗?!
苏泽浅看见了殷坊表情的变化,完全不受触动:“把帝流浆给殷商服用,他或许就能醒过来,但是……”
“我知道,”殷坊苦笑,“喝了帝流浆不可能再是人。”帝流浆能让没有灵智的妖物化形,人类承受不住那样的力量。给殷商喝帝流浆,是以毒攻毒,“他会变成什么?”
莫洵借苏泽浅的嘴给出答案:“魔修。”
殷坊连连摇头:“不行,这不行。”
先不说魔修们的处境,殷家根本没有魔修的功法,想要功法又要上榕府,殷坊付不起这个代价——他根本就没想到这个代价能让殷商自己来付。做父母的都是这样,儿女的事都往自己身上背,可悲可叹。
“第一种方法,谁能把别人的意识送进殷商的意识?对进入殷商意识的人有什么要求吗?”
“连接意识的人在榕府,进入殷商意识的人只要愿意,谁都可以。”
“代价呢?”
“半瓶帝流浆。”
殷坊又看了苏泽浅一样,殷家帝流浆接了整一瓶,半瓶这个要价,正合适。给得起,想给,过长老们的那关却不容易。
“我知道了。”殷坊叹了口气,人一瞬间老了许多,“他还能撑多久?”
莫洵打量了下,告诉苏泽浅:“三天。”
殷家这边解决,莫洵移动隔断,转向李家父子。
苏泽浅问:“你们呢?”
李林的问题是:“莫洵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祥福寺内的肉身傀儡有九成可能是莫洵,了然沉默,又有九成可能那东西不是肉身傀儡。李林问莫洵是什么人,如果有准确的答案,那么便是了然有问题,如果得不到答案,或者对方要求的代价自己根本付不起,那么莫洵的身份也能猜出来了。
李林很确定自己不会被哄骗,山里人不能说谎,他得到的答案一定是真实的。而如果榕府已经被能扯谎的鬼王占领,而鬼王能做出如此法阵,对山里人又知之甚详——能放出法阵中的那些信息,那他真的没什么好挣扎的了。
苏泽浅皱眉:“你问我师父做什么?”
李林平静道:“榕府没规定问问题一定要说理由。”
苏泽浅一噎。
姜还是老的辣。
更老更辣的姜出场了,莫洵按着苏泽浅的肩膀,借徒弟的身体和李林对话:“你教我符咒,有半师之谊,这个消息就不收什么代价了。凡人莫洵是苏泽浅的老师,是个教书先生。”
李林多精明,凡人莫洵,还有不是凡人的莫洵咯?
精明的人通常想得多,这两个是一个人吗?是恰巧同名,还是有什么联系?
根本问不完。
于是他换了个问题:“受了九道玄雷劫的是谁?”
李林确实难缠。
莫洵现出身形,黑漆漆一团,看不清脸,他回答李林:“是我。”
李林面无惧色:“你是谁?”
“老物成精。”
“何物?”
“何物……呵,知道这个对你有什么用?”妖物本体不是能随便挂在嘴上说的东西,因为本体的弱点是命门,“这个答案的代价是你的儿子李木,你付还是不付?”
李木懵逼:“我?”
李林抓住儿子的手,一副护犊子的表情:“为什么是他?”
莫洵把李林的话还给他:“榕府没规定收代价一定要说理由。”
李林怎么可能舍得:“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