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再和你说。”
“时间不早了,”李木打了个哈欠,“大半夜的容易撞鬼,都快点回家吧。”
“那下回再聊。”殷商点点头,招呼苏泽浅和莫洵,“我送你们回去。”
回程的路上,苏泽浅捏着盒子一直没说话,殷商知道他心里有事就没去打扰,车厢里一时很静,然后莫洵的手机响了起来。
“老许?”
听见莫洵吐字清晰的喊出自己的名字,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下:“老莫你酒醒了?”
莫洵胳膊肘撑着车窗,视线投向外面,语气平淡:“我没醉。”
“你……你没醉?”那头惊了下,“你知道方局长对你是什么意思?”
莫洵“哼”了声:“你都看出来了,我能看不出来,好歹我也是当事人啊。”
莫洵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车里□□静,前排两个年轻人听得清清楚楚。
殷商是个天师,耳目经过训练特别的灵敏,而随着封印的削弱,苏泽浅被压抑的天赋也渐渐显现出来,在安静的环境中,他和殷商一样,不仅听见了莫洵的声音,还听见了电话那头老许的声音。
“不是那啥,当局者迷嘛,你又一直都没什么表示……我们就以为你不知道……”老许的声音是焦虑的,他真真切切的在为老朋友担心,“虽然现在社会风气开放了,我们也知道不该对那什么有偏见,可方局长的做法也太那什么了。”
“你是不知道,和你徒弟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走后,方局长就装模作样的清醒了,说要给你赔罪,然后又装着不清醒,嚷嚷着明天就去你家找你。”
“我觉得他真的做得出来,老莫你最好去哪里躲躲。”
莫洵:“不是我理亏,却要我躲,这也真是——”
“不是没办法吗!人家是局长啊,真闹僵了,你画展还想不想办了!”
莫洵愣了下:“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办画展?”
老许的语气都快是恨铁不成钢了:“不是说好我们几个老兄弟一起办展的吗?你忘了?!”
听着电话,苏泽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薄唇抿得紧紧的,拉成了一条直线。
莫洵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没忘没忘……我知道了,我会出去躲躲的,大夏天的,去山里避暑兼采风嘛,至于画展……”
“……局长,不……他是副局长,又不是顶了天的大官,不用太担心。”
“哎哎,你心里有数就好……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啊,我就不多说了。”
“嗯,再见。”
莫洵电话一挂,前面殷商就嗤了一声:“和你打电话的人名气没你大吧,莫老师?说是关心你,关键还是怕因为你办不成画展吧?”
说完了话,殷商才抱歉:“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讲话的……”
殷商是在替苏泽浅给莫洵抱不平,苏泽浅脸上的神色实在太明显了。
“没事。”莫洵淡淡笑了笑,“担心我是真的,担心画展办不成也是真的。”
“至于名气,我不是名气大,只是正巧认识个比方局长官更大的。”
“那你直接和姓方的撕开不行吗?”苏泽浅说话了。
“我可以和他撕开,他不敢为难我,但他去为难我的老伙计们呢?他们毕竟是帮了我的啊。”
苏泽浅没话说了。
殷商咳嗽一声:“那什么,莫老师,你对男人和男人……怎么看?”
莫洵低头转着手机:“我没意见,只要不是强迫的就好。”
这时候苏泽浅再听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不是傻子的苏泽浅差点被吓傻。
他猛地从座位上直起身来,扭头看殷商,殷商给了他个大笑脸。然后苏泽浅战战兢兢的透过后视镜去看莫洵。
莫洵等着他呢,看着他就是一笑。
也只是一笑。
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面在苏泽浅脑海里穿过。
一个是他刚被莫洵接回家,动都不敢动的时候,莫洵对他笑:“做你想做的。”
另一个是放他去学厨的时候,莫洵依然是笑:“做你想做的去吧。”
莫洵总是笑着,笑得温和却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想法,苏泽浅心里天人交战,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他师父说着“没意见”对他笑,是真觉得这事随便怎样都行,还是心灰意冷认为自己管不了而放任自流了呢?
半晌,苏泽浅干巴巴的挤出句话:“师父,今天你住我那儿去吧?明天姓方的真的找到你家去呢?”
心情正好的殷商无条件附和苏泽浅:“是啊,莫老师,就听泽浅的吧。今天不仅有方局长的事,还有见鬼的事啊,住一起彼此照应照应吧,真有什么问题,你们在一起,我解决起来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