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七)
“哥哥……”
兰熹微浑身是血,满脸惊恐地看着他。
兰归张开嘴想问她怎么回事,是哪里受了伤,却发现自己一张嘴,一大股鲜血便涌出喉咙,迟来的钝痛拉扯着他全身。兰归茫然地低下头,发现自己腹部开了一个大口,心口还插着一把折断的飞剑。
“哥哥!”兰熹微畏手畏脚地不敢触摸他,双手无措地僵在半空,眼里包满了泪水,盈满了绝望。
别哭……
兰归抬手想抹去她的眼泪,告诉她自己不痛,然而他什么也说不出口,全身上下重若千钧,丝毫不受他控制,他甚至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哥哥,你别走……你别离开我,我只有你了……”兰熹微崩溃地大哭起来,然而兰归却给不了她任何回应。
兰归恍惚地想,啊,是了,我已经死了……那我现在是什么?鬼吗?
他这样想着,再次低下头去,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脱离了躯体,轻飘飘地浮在了半空,低头就看见兰熹微抱着自己的“尸体”大哭,一名红衣男子从远方迅速掠过来,却在看见兰归“尸体”的时候猛地停下。
那人似是不敢置信,半步也不肯上前,兰归飘过去也只看见他嘴唇嗡动,模糊地说着什么不可能……
“玉琼……”
兰归睁大了眼想看清这人,是大哥吗?大哥会穿这样的衣服?
“……玉琼……?”
然而他越是想看清,却越是看不清,那人脸上似是蒙了一层白雾,永远都拂不去。天际却传来一声又一声呼唤,兰归不由自主地向发声处飘了过去,那人终于抬起头来,似有所感地看向兰归的方向,那一瞬两人视线相交,兰归浑身一个激灵……
“玉琼?”
兰归深吸一口气,猛地惊醒过来。
“怎么了?做噩梦了?”沉灼担忧地垂下眼看他,握紧他的双手。
兰归双眼失焦,只出神地看着眼前事物,喃喃道:“我做了一个梦,可我不记得梦见了什么……我梦见你了。”
梦境最后那一抹红色的身影,绝对是沉灼。他认识的人里面只有沉灼会穿这样艳的衣服,也只有他压得住这样艳的衣服。
沉灼抱紧了他,低声道:“梦见我什么了?”
兰归摇了摇头,回过神发现自己半个人都窝在沉灼怀里。他下意识想要挣开,然而刚刚使力,沉灼便闷哼出声。
他这才想起方才发生了什么,吓得动都不敢动,浑身僵硬地问:“你伤口怎么样了?你刚才在做什么?快把我放下,压着你伤的。”
沉灼嘴角微微上勾,贴着他的耳朵道:“玉琼这样关心我,我心里欢喜得很。能不能多施舍我一点时间,多抱一会儿?”
兰归连动都不敢,还能说什么,只好回道:“你这样我都不敢动……我昏了多久?刚才……你到底在做什么?自残也不是这样的啊。”
沉灼背倚着大树,将兰归紧紧抱着,眼底满是深重的情感和,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喉头渴求地上下滚动,再出声时嗓子都带着压抑的沙哑:“你不是一直信不过我吗?我想让你相信我是真心的,所以……”
“我就和你缔结了一个契约。你放心,这个契约不会对你有任何不利,只针对我的。若我以后有半分对不住你、背叛你的想法、做法,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会对你、对你家人有什么不利了,好不好?”
沉灼这样说着,却隐去了最重要的一点。
这契约虽名伴侣契约,却并非平等向的。魔族崇尚力量,若有喜欢的人就直接去抢了,难有两情相悦。这契约便是下给那些被抢去的人的,强迫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生死与共。
只沉灼把契约改了些许,又把主次换了换。从此以后,兰归开心或是难过,他便会感受到并为之开心或难过;兰归受伤,他却会感受到两倍的疼痛,甚至同一位置也会出现伤害;若兰归死去,他也会跟着死去。
他想用这样极端偏激的方法让自己铭记,上辈子是他没保护好兰归,是他太过大意自负才会导致兰归、兰家那样的下场……
而这辈子他找到了更好的办法,可以完全隐去他身上的魔气,他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兰归身边了。
兰归全然不知他的心理活动,听他说完后只觉心里又酸又胀,却又带着满足和放心。
“我……你……”他干涩地开口,什么也说不出来。
原来沉灼什么都看出来了,他知道自己的顾虑,所以才会这样做……那为什么就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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