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
扈成看向那厢兵的丁牌头,说道:“梁山水贼被我击败,只是暂时势弱,很快就会卷土重来。我以为,官府应该趁其虚弱,立刻展开围剿,必能将之消灭!”
那丁牌头虽然官小,却是团练使的心腹,晓得州内形势,闻言发笑道:“扈家官人,梁山泊水贼可没那么容易剿灭。即便虚弱,也要整个京东路发兵才有一丝可能,只靠我们郓州兵将,呵呵,光是军饷钱粮都筹不够。”
那刘孔目也道:“扈保正,此事牵涉太广,不是你想当然就能做成的。”
孟押司焦躁起来,拍案喝道:“扈成,你再绕弯子,我们就走了,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扈成还是不急不缓,微笑道:“如果官府无力剿贼,那请授权我们三庄,负责水泊剿匪之事!”
“啊!”
五个吏员大吃一惊,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孟押司惊疑道:“你、你……扈成,你们真要和水贼拼个你死我活?”
扈成站起身来,慨然说道:“水贼与我三家已经结下了死仇,若不除之,必将对我三家造成严重威胁!所以,不论付出多大代价,我们也要和水贼分出胜负!”
“我们的策略,不是强攻,而是缓慢绞杀!在水泊中大造船只,招募水手,封锁梁山,将之困死在梁山上!”
“这个办法不是一月两月就能见效,可能需要好几年,但只要成功,以后梁山水泊便再无水贼!”
“我们三庄为国剿贼,为民除害,不要官府出一兵一卒和一粒粮食,需要的,只是一个名分!”
他说得慷慨激昂,最后对几个吏员一拱手,道:“这就是我们的条件!”
“……”
厅内一时无声。
孟押司几个好半天才回过味来,都轻松的笑了起来。
那刘孔目说道:“只要不动钱粮,其他都好说。”
孙使臣点头道:“一个名分而已,小事。”
丁牌头也笑道:“我家团练使大人一直都想在水泊里设一水寨,以限制水贼,叵耐一直不成。你们三庄自愿担此重任,我想他会非常乐意给你们一个军职!”
“多谢几位大人成全。”
扈成拱手施礼,一挥手道:“此事已定,我们去看水贼俘虏吧?”
“哈哈哈哈。”
众人齐声大笑,起身出门而去。
……
那日的伏击战,三庄打死了近一百个水贼,活捉了五百多个水贼,都关在扈家庄园的谷仓里。
随同州县吏员而来的,还有两百多个衙役土兵,都一起来到谷仓前检视俘虏。
众吏先看到的是一仓库尸体,已经摆了三天了,所幸天气不热,还没有发臭。
州城来的都头带人进去一个个查看,几个吏员都站在门外,捂着鼻子远远的看着。
孟押司抱怨道:“你当场砍下脑袋取来就行了,怎地把尸体也带回来了,也不嫌麻烦。”
扈成笑道:“我怕会有人质疑官兵杀良冒功,好堵他们的嘴。”
他说得好听,其实是接受不了连砍近百个人头的举动,才把尸体装车运了回来。
“哪有那么多事?”
孟押司可不怕人头,直接对那都头说了,一群土兵进去,很快就把尸体的脑袋都剁了下来,一手一个拎到车上。
扈成看得心慌,急忙命人把无头尸体埋了,然后带人到关押俘虏的仓库查验。
水贼俘虏被放了出来,都有气无力的蹲在地上。他们每天只吃一顿稀粥,饿得前胸贴肚皮,想逃都没力气跑,这些天一个也没有逃掉。
衙役们检查了一番,发现贼首宋万不见了,过来询问。
扈成只说了一声逃了,吏员们便心照不宣,不再追问。
最后检查出四百多个身体完好的水贼,还有几十个受重伤的和不能行走的。
这些水贼的伤口都得到初步的处理,但还是难以行动,需要车载。
那丁牌头和孙使臣简单商议了一下,衙役和土兵便将伤贼都提了出来,就在群贼的面前全部斩首了,然后把头颅捡到车上,尸体扔给了扈成。
衙役土兵砍人头就像摘西瓜一样随意,群贼也都冷漠无声,没有一点反应,扈成却被官吏和官兵残忍惊到了。
他这才意识到,在这个时代,人性其实是非常紧缺的东西,冷酷无情才是普遍现象。
官兵清点完俘虏,便用麻绳串了,押着往阳谷县城而去。
扈成和祝太公、李应一直送到岔路口。
三人都期待着官府的任命,想到控制水泊的计划只剩最后一步,不由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