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撒了一把血符,狠声念道:“破!”
哄地一声,血符在空中着了火。
胖子脸色骤变,浑身状态变得诡异起来,首先是五官模糊,然后嘴里发出刺耳的声音……
王潇念了一阵许逸听不懂的咒语,然后大喝一声:“收!”他摇晃铜铃,左手一张符,突然用符纸盖住铃口。做完这些,王潇满头大汗,连腰都直不起来,直接坐在地上。
“王哥,你没事吧?”许逸着急地问。
王潇摆摆手说:“没事,你快进屋里,我还有点手尾要处理。”听声音却是喘不过气儿来。
“那好,辛苦王哥你了,我先进去。”许逸点点头,他再看一眼好像睡着的胖子,心里安定下来,看样子那东西已经给王哥收了。
这边许逸刚进了屋,王潇突然倒在祭坛脚下,吐出一口鲜血。他瞪大眼睛,死死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一双脚,手却在发抖,连拿起桃木剑的力气都没有。
“妖孽……你这个妖孽!”
风停了下来,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许逸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喊:“王哥,你处理好了吗?还有胖子,他怎么样了?”
王潇在外面说:“他好了。”
“兔子!”果然听见胖子有力的声音,许逸一个高兴,向他们走了过去,嘴里还说:“那真是太好了,太谢谢王哥你了!胖子,还不快谢谢王哥?要不是他,你现在还哭丧着脸呢!”
“你说得对,是得谢谢王哥。”赵振北和王潇站在一起,他很听许逸的话,转头就跟王潇说:“王哥,这回真谢谢你了。”
那王潇不言不语,默然垂着眼睛。
“王哥是累了吧,快回屋去休息。这些东西,如果你放心的话,就让我和胖子帮你收拾。”许逸心里头的大石终于落下,感觉自己浑身是劲,正好帮王师傅打杂。
“没关系,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王潇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屋里。
许逸有点感概:“王哥这是累坏了吧。”他又对胖子说:“你刚才是没看见,那东西出来之后,恐怖得一塌糊涂。王哥险些招架不住,要不是有压箱底的宝贝在着,你小子就回不来了。”想起刚才的情景,许逸觉得特别后怕又搞笑,自己居然向那个鬼东西求情。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感觉,就像睡了一觉似的。”胖子摸摸脑袋,什么也不知道。
“嗨!你个睡神!”许逸一巴掌拍他的脑袋上,然后指挥他说:“快别愣住了,干活儿吧!”外面那些东西,够他们收拾很久的了。
胖子也有浑身力气,嘿嘿笑说:“哎!干活儿!”
两个人说干就干,帮王潇收拾好东西,时间来到晚上十点半左右。这个时间在郊区不容易打车,许逸和胖子事必要在王潇家住一晚。
“王哥?王哥?”许逸敲敲王潇的门,那里头的主人让他们自便。对方声音听起来怪累的,许逸不好打扰,就自己去找空房间。
找来找去,找到一间适合过夜的空房。
许逸就说:“看来今晚咱俩要委屈委屈了,你睡这一头,我睡一这头,说好了啊,别过界。你要是敢争我地盘,我一脚把你踹下床。”
胖子拍拍肚皮说:“你放心,我就算过界也不会把你压扁,嘿嘿,顶多把你压醒。”
“呵!”许逸冷笑,他记忆中有那么一回,和胖子两人出去办事,那垃圾玩意儿晚上睡觉不老实。大半夜地,二百斤重的大块头,压得自个喘不过气儿来。
“哎哎,咱明天还回宾馆吗?”胖子在许逸给他划分的地盘上躺了下去。
“不回,怎么着,你有东西落在哪里?”许逸提过自己随身带的包,一直没时间整理里面的东西,现在终于有时间也有心情,他盘腿坐在床上,把包里的东西倒出来。
有下斗遗留下的工具,手电筒和绳子防毒面具啥的。
“咦?”胖子手疾眼快,一手把那串儿佛珠捞了过去:“这东西,感觉不错呀,能值多少钱?”
许逸马上给抢了过来:“你别碰,这是斗里顺来的,没准有邪气。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告诉你,以后再也别去碰运气,你运气不行。”
“谁说的!老子运气好着呢!”赵振北不服气,囔囔说:“我要是运气不好,凭什么次次都能死里逃生?”
“可我不敢拿你的运气来赌,万一下次没这么好运了怎么办?”许逸一边说,一边研究手里的佛珠。他发现,这串佛珠确实不错。外观精美,粒粒饱满有灵气。其中有一颗佛珠比其他佛珠大了一圈,颜色呈杏黄色,仔细看还有点幽幽的光晕。
每个人第一次见到这串佛珠,第一眼肯定是冲着最大颗那杏黄色的佛珠而去,它太光彩夺目了。
“这是件宝贝。”许逸说。
“那你准备怎么处理,出手不出手?”胖子问他。
“不出手。”许逸往自己手腕上一戴说:“这是小爷第一次下斗的纪念品,没准是最后一次,凭什么出手?反正我又不差钱。”
胖子咧嘴笑:“那是的,你又不差钱。”他的手指痒痒地,一直想拿佛珠看看。
“啪!叫你别碰!”许逸的巴掌落在那胖爪子上面,快狠准。
“凭什么你能碰我不能碰!”赵振北抗议,自家哥们什么都好,就是□□!
“凭我免疫力你比好,凭我不长尸斑,凭我比你深思熟虑,暂时就这么多,睡吧你啊。”许逸用一根手指头,戳开胖子的圆脸。
天色也不早了,许逸打了个呵欠,倒头睡觉。
“对了,明天提醒我给王哥付酬劳。”他说完这句话,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黑暗中,赵振北的眼睛淡淡发亮。他二百斤重的身躯,灵巧敏捷地爬了起来。只见他越过许逸划分的界限,来到许逸的地盘。
许逸翻了个身,戴佛珠的左手压在下面。
胖子跟着翻了过来,动作有点迟疑。脸上紧皱的眉头,预示着他有点无从下手。显然胖子不想吵醒许逸,他犹豫了片刻,竟然倒回自己的地盘,躺下睡觉。
一觉睡到天大亮,第二天早上醒来,许逸还有点恍惚。直到看到身边的胖子,才清醒过来,他马上拍拍胖子的大屁股墩喊道:“胖子,着火了!”
“啊?”胖子一个鲤鱼打挺,没能挺起来:“着火了!哪儿哪儿?”他慌里慌张,瞅见许逸一脸坏笑地看着自个,才回过味儿来:“兔子,你他娘的又驴我!”
“哈哈,快起来吧,咱去找王哥。”许逸率先起床,到洗手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出来的时候精神抖擞。他那口足以给牙膏产品打广告的白牙,险些没闪瞎了胖子的双眼。
“臭兔子,臭美的兔子。”胖子嘀咕着,进了洗手间。
期间许逸去找了王潇,却发现,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哎?”他说:“这王哥跑哪去了?”
走到院子外面找了一圈,没找着。许逸马上掏出手机给王潇打电话,那边接起来说:“小老板,我要出一趟远门,你们离开的时候记得帮我关上门。”
许逸连忙问他:“上哪去呀?不不,我是问王哥你,账号多少,我得给你付酬劳,多谢你救了胖子。”
“不必了。”王潇在电话里说:“我没能帮上什么忙,小老板你……自个小心点吧,记得以后别往阴气重的地方走,也……”那边犹豫了很长时间才说:“总之小心点就是了。”
“这我知道,不瞒你说,我从小就是听这句话长大的。”许逸顿了顿,他总是不能接受这样的萍水相逢,原以为可以深交的朋友,结果都是来去匆匆:“哎,好吧,我就不耽搁王哥你了,有机会,咱们再见面。”
许逸挂了电话,回头发现胖子站在自个身后,就告诉他说:“王哥走了,他让我们走的时候帮他关上门。哎,他还不肯收钱,我真过意不去。”
胖子说:“王哥是个好人,也是个好道士。”
“嗯,老道长也是个好道士,虽然为人鸡贼了点儿,怕死了点儿,也贪财了点儿……靠,这么一说,他真没什么好的。”
两个人笑成一团,回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跟我回徐州吧,去我那儿住上两天。”许逸带走了胖子,把大病初愈的胖子带回徐州。
许逸祖上是北京人,他爹妈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定居徐州。十岁之前,许逸逢年过节会被带回北京的走亲戚。他记得清楚,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好像是因为,的风水不适合许姓男丁久待。所以许逸爸爸和爷爷,很少在北京待着,就算待着就不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