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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学会不会说你?”
“有关系吗?你比较重要。”
回到家六点多,刘徵不想折腾做饭,喊秦海峻去定外卖。
秦海峻躺着不动,目光斜斜地看着刘徵,面带别扭:“我不想吃外卖,我想吃你做的饭。”
刘徵也看着他,眼光浮现一点意外,可最终没说什么,笑笑就去开冰箱,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吃。
“刘徵。”秦海峻喊了一声。
“嗯?”刘徵回头看。
“没什么。”秦海峻摇摇头,他只是觉得,刘徵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
只要有空,刘徵就在家里画画,给秦海峻的躶画上色。
碧绿的莲叶,粉色的荷花,修长洁白的身体,每次看到刘徵都会着迷,觉得很漂亮。
每次秦海峻看到刘徵着迷,都会郁闷,觉得很矛盾。
有点高兴,又有点气恼。
只不过是一副画而已,活生生的人就在旁边呢。
“过来看看,是不是神作。”刘徵一伸手,把秦海峻的腰揽过来,让他站在自己身边,跟自己一起欣赏画中的人与景。
秦海峻瞄了一眼,这幅画的布局他早就看过了,起初只觉得羞耻,不好意思。
现在看到成品,那些对比鲜明的色彩一出来,整幅画立刻像活了一样。
画中裸着身体的少年,还保持着彼时激荡状态,神情体态生动迷人。
秦海峻只需看一眼,就能回忆起当时的感觉,莫名羞赧。
但也不得不承认,刘徵的笔触犀利而充满感情,不能因为他画风浪荡就否认他的功底。
“你也画过别人吗?”秦海峻靠在刘徵身旁,手指搭上他的肩膀,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更亲密了。
“没有。”学校里有裸模,但是刘徵不喜欢画,他笔尖只想画秦海峻的身体。
完成这幅画以后,刘徵总是拿着速写本,随时随地记录秦海峻的身体部位。有时候只画脸,有时候画手,有时候只画身上某一块,比如脚踝、锁骨。
画满了一个本子之后,刘徵送给了秦海峻。
“……”秦海峻偶尔会拿出来翻看,他看到每一页都有刘徵的签名和日期,有些甚至会有注释。
翻到最后一页,是七月十三号,他们考试的前几天。
“刘徵,我平均分出来了。”这天晚上吃晚饭,秦海峻撑着下巴,眨眨眼说。
“多少分?”刘徵问他。
“九十二。”
秦海峻一吃完饭,就去洗澡,特意把下面多洗了两回。
他光溜着两腿条站在床面前,刘徵跪在床上,双手扣住他胯部。
……
今晚是个醉人的夜晚,秦海峻醉在刘徵床上,乐不思蜀,神魂颠倒。
他被这个男人打上了烙印,连呼吸都带着对方的味道。
“你们放假了吗?我想跟你去玩儿。”
抱着刘徵的脑袋,秦海峻闭了闭眼,浑身透着一股子满足的意味。
“快了。”
再过几天,刘徵也放假。他也想去玩儿,去一些风景漂亮的地方,画下很多很多的秦海峻。
这个暑假来临之后,他们到处游玩,流连忘返。
看到漂亮的地方,秦海峻就是模特,刘徵临时画上几笔。
后来嫌弃画画太慢,改为摄影。
有秦海峻蹲在小溪流水边看水里小鱼的,有秦海峻盘腿坐在草地上发呆的,也有秦海峻望着他傻笑的。
整理成一个相簿,可以慢慢画。
“别翻了,回去再看。”刘徵高声说,呼喊落后的秦海峻,拉着他走进下榻的温泉山庄。
可惜是夏天,他们只能泡泡凉水,否则会热死。
还好傍晚的时候下起了雨,不算小的雨水冲刷着连日来的干燥,空气清新湿润起来。
这座山下的山庄,也变得生机勃勃,焕然一新。
刘徵和秦海峻坐在木质的阳台上,身下是宽敞的民族风地毯。他们齐齐抬头眺望,执手看雨飞。
等天色渐暗,就看不见周围了。
“要进去吗?”
秦海峻摇摇头,身体往刘徵这边靠过来。
对于他各种各样的反应,刘徵闭着眼睛就能应付。这次也一样,长臂搂着少年的腰肢,将他按倒。
以往每一次,刘徵只是点到为止,最过分的也只是拿他的双腿纾解自己。
“刘徵……”感觉刘徵的手指去到了敏感的地方,秦海峻绷紧身体,然后退开了些许。
“吓到了?”刘徵低声笑了笑,对他说:“只是吓吓你而已,你紧张什么?”
秦海峻的脸在黑暗中爆红,他感觉刚才的自己很怂。
明明时不时就会好奇,刘徵为什么不跟自己做,可是真的事到临头,又忍不住退缩。
“你放心吧,我不会碰你的。”刘徵温柔的调调里,带着点戏谑嘲笑,可是一如既往地亲切。
“为什么?”秦海峻问。
“嗯?”过来挺久,刘徵叹息说:“可能是因为,心里有道坎。”
秦海峻没有问是什么坎,他低头沉默下来,这一刻想到了蒋馨,那个在心里藏着的女人。
天空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
刘徵爬起来说:“进来吧,外面冷。”
目光幽暗的少年,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抚摸那处冰凉皮肤。他打了个喷嚏,觉得确实有点冷。
这场雨连续下了几天,他们出游的计划被打断,于是只能待在山庄里。
又是一个无聊的夜晚,刘徵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副牌,喊秦海峻过来打牌。
“输赢怎么算?”
“真心话大冒险。”
第一局,刘徵不费吹灰之力赢了秦海峻,他摊摊手,表示赢得毫无成就感:“来吧,你选什么?”
秦海峻考虑了片刻,他选择大冒险。
“你确定?”刘徵挑着眉,看向他的眼神有那么点危险。
于是秦海峻就犹豫了,他不知道刘徵会让自己去干什么。
脸一红,如果刘徵要他去裸|奔,那可怎么办。
“真心话吧。”秦海峻改了主意,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大方,没有秘密。
“哦,那我问你一个很俗气的问题,你要老实回答。”刘徵跟他眼对眼说:“你爱着谁?”
穿透性的目光,令秦海峻垂下眼帘,状似在思考这个问题。
大约过了三十秒钟,他摇头说:“没有爱着谁。”
得到这个答案,刘徵点点头,慢慢把牌洗好:“不想打牌了,我们来谈谈爱这个问题。”
秦海峻没兴趣说:“不想谈。”
刘徵自顾自地说:“你认为爱是什么?对一个人存在好感,不理他是好是坏,总之就是觉得喜欢,想得到他,对吗?”
安静了片刻,秦海峻没有接茬的意思。
刘徵似乎没有指望他会吐露心思,仍然继续说:“所谓的爱情,有时候可能是自己的臆想。特别是暗恋,你知道为什么暗恋的人告白成功之后,恋情总是无疾而终吗?”
他说的,引起了秦海峻的好奇:“为什么?”
对上少年的目光,刘徵微笑:“因为暗恋者幻想中的爱情太美好,但是现实没能满足他的预想,给了他会心一击。所以说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他的爱情虽然美好,但是太过于天真、幼稚。
不过这并非指责或者不屑,刘徵还是以客观的态度去看待,承认这是成长的必经之路,脑残也是情有可原。
与此同时,刘徵感觉自己有点稀罕上了这种天真。
有种纯纯的味道,他尝过了。
“你暗恋过?”秦海峻看到刘徵的表情,那种向往和怀念的神色,属于他无从探究的领域。
“嗯,深深爱过一个女人。”刘徵点燃了一支烟,呼出一口白雾,在秦海峻臭臭的脸色上面掠过:“我不是说了吗,无疾而终。”
事实上当时情况混乱得很,不算无疾而终,太有疾了。一度造成刘徵厌恶女性,对女人的躶体留下心理阴影。
“我分不清楚,你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秦海峻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他总是听刘徵在耳边说,你真美,我喜欢你。但仍然没有觉得,刘徵的喜欢不是自己印象中的喜欢。
越是跟刘徵相处,就越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
所以秦海峻从来不松口,不会跟刘徵袒露自己的感受。
又或者连秦海峻自己也理不清楚,这种关系究竟是什么,是爱吗?
“我对你说的都是真话,对别人说的也许有假话,但我从来不去骗你。”吸完最后一口烟,刘徵摁灭了烟蒂。这动作在刘徵做来,总透着一股惬意,潇洒的味道。
秦海峻爱看他,有一部分正是被这份潇洒所吸引。
他知道刘徵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这个人是抓不住的影子,所以……
收回视线,气静神宁,有一天过一天就算了。
沉默得快要睡着的时候,刘徵抬手摸摸秦海峻的发顶:“别太纠结,你需要时间。”
秦海峻默默反驳,你又知道我纠结?我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