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把爱埋在长城脚下

    去北京的时间已经定下，为晚上九点。黄昏时分，苏杰百无聊赖坐在书桌旁，觉得时间太漫长，她恨不能马上登上去北京的旅程。在焦躁的等待中，她渐渐地冷静下来，因为想到离开，会盼望着归来，就如她现在只有失去陈渐，才知道他的可贵一样。那么，她应当珍惜现在拥有的，而不是幻想将来。她放目凝望，那质朴的庭院，那横过高空的电线杆，那灰白的天空，竟是如此的亲切。再看看一直守护在院子里的杨桃吧，繁茂嫩绿的叶子在微风中翩翩起舞，为不辜负风的殷勤。苏杰的眼晴涅润了，存在真好，张扬生命最有价值。她要好好端详着这熟悉的一切，它们是她的朋友，伴侣，是组成她生命的一部分，她要珍惜。现在，要离开了，她要把它们装在脑子里带去北京。只不过是十天的离别，她竟觉得是要远渡重洋，有永别之感！难道她将要远离家乡，永远告别她所热爱的故园么？她尽力驱赶这个不祥的预感，可这个念头却越来扎根越深，她便越伤感了。

    她走出院子，走到空旷的野外。一个负锄的农人，正由芳草萋萋的小径归来，他那悠然自得的样子，让人羡慕田间耕作的自由。当一个简单的人，简单的乡下人，真好，这份安闲，是追名逐利的城里人永远体会不到的。苏杰爱乡间，爱自己的小村庄，爱淳朴的乡亲们，他们总让她的内心充满感恩。她庆幸自己出生在农村，工作在农村，生活在农村。农村真的很好！

    由于流连村野，她去学校的时间显得有点仓促。八差一刻她匆匆赶到学校时，校园已是人声鼎沸。校道上停着两辆中型客车，围着许多小孩并妇女，四周是静谥的夜色，只有这一片热闹闹乱哄哄。丈夫即将远行，妇女们大方表露着骄傲喜悦，夹在人群中叮三嘱四；小孩子抓着爸爸的衣角，哭闹着要一同上车，被妈妈死命地拽住，得到买刀枪小车小马的许诺后，才破涕为笑地撒手，立即跑到同伴中间，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胜利。

    苏杰远离喧闹，上到四楼自己的宿舍里，王孟章答应车一起动就来喊她。经过陈渐的门口时，她愣住了一一陈渐房里一团漆黑，门窗紧闭。就在今天，她听到有人说陈渐也去北京。时间快到了，他去哪儿了呢？她焦急起来，回味刚才在家时的那种温馨，如空中楼阁一样的玄幻遥远。她真想跑回家，要再次体味、证实那种亲切感的确切曾存在过。

    她远离着人群，远离一切小道消息，寂寞地呆在房子里。她希望这段等待的时间，无限地延长，她担心陈渐不能及时赶上。外面的热闹，外面的欢声笑语，让孤寂的人听着，更感孤寂，倍增悲伤。

    印刷室的吴丽丽来了，她的脚步声踏断了苏杰的悲梦。吴丽丽一直钟情陈渐，知道了陈渐高贵的身份后一一天啊，这沸沸扬扬于全港湾镇的事，只苏杰还蒙在鼓里一一她就把暗恋转成了对陈渐的仰慕崇拜。她看到苏杰上楼，就远远尾随而至，为的是经过陈渐的门口的瞬间，能体味一下那种靠近权贵的心跳。

    “陈渐呢？”苏杰忍不住问道。这个名字，已在她嘴巴封锁多年，轻易不肯提及。听到自己说出了陈渐的名字，她的脸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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