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李孟说着,就拿眼睛直盯着苏杰看。下午有个亮丽的城市妞儿来找陈渐,已全校皆知,他也亲眼目睹。“他的女朋友来找他啦。”大家都这么说,他心里很不舒服,为苏杰。现在他故意提到陈渐,真希望苏杰去陈渐那儿,就算不去与那城里妞儿抱腰抓脸拉发的进行短兵相接的肉搏,也去亮亮相比一比,苏杰姐姐绝输不了,就算那女孩有美国人的血统!听李孟提到陈渐,苏杰又是一阵心酸,望着陈渐那紧闭的门,故意淡化自己与陈渐的关系:“我与他不太熟悉,不好去借。”李孟见苏杰神情暗淡,也不好再催促,悻悻的走了。其实他并不真的上隐羽毛球,他希望的只是陈渐与苏杰能好上。他要验证的是,在别的美女子面前,陈渐是不是对苏杰那么好,就如往日他每提到苏杰时,他的眼神就熠熠生辉。
“苏杰姐姐,陈渐老师那有一个城里靓妞!”李孟临去的时候,愤愤不平地甩出了一句。这句话犹如一把尖锐的匕首,直刺苏杰的心脏。她反而清醒了。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附近的一条石板凳上,她孤零零地陷入了沉思,思线明晰一一
陈渐曾告诉过她,读大学时,他像蜂蜜引蝶一样,迷得一群少女为他神魂颠倒。有好几位还大胆地设计了爱情之网。但他一心向往乡下,觉得与这些城市化的女子情趣相去径庭,就小心地绕过了她们的网。或许,正是那些曾痴情于他的女子中的一位,不改初哀,千里迢迢来找他,重拾昨日之情怀,眷结久已向往之婚缘吧?那么,自己并非他的第一,更不是他的唯一!甚至是无知地撞上别人爱情网上的小飞虫。不客气地说,是“乘人之危”的第三者了!她又气又恨又惭愧,抱怨起陈渐来:你既然有了爱人,就不该再爱我。她暗悔自己爱上了陈惭。她滋生出对那位少女无限的佩服之情:她为了爱情,不辞路遥途远,不嫌小乡镇的穷寂,她的到来,只为爱陈渐,这情怀是何等的可嘉可佩呀,可比得上古时的孟姜女了。想到自己原来是在这位少女之后,她已不那么痛苦了,因为居于人后的爱已失去了价值,失去了光辉。“夺人之爱,小人所为;成人之美,君子之举。”她决定悄然退出他们的范围,让那女子拥有陈渐的全部。她想着“鹊巢鸠占”的故事,决心不做那可恶的鸠。虽然还是很痛苦,神情却很坦然。
就在苏杰失魂落魄地幻想构思着“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的当儿,陈渐从外面回来了。他送走了许小姐,像办完了一桩郁结于心的大事,舒畅多了。许小姐的到来,勾起了他对苏杰的百倍柔情。生怕许小姐会把他的一部分情感带走似的,相处的几个小时中,绝对不正眼看许小姐一眼。他已经要求许小姐诈说,是她看不上他等语告诉王秘书,以保全他与苏杰之爱。想人家许小她真慨慷大度,一口应承下来,她本来要放弃留学日本的打算,也要来乡下当一名教师的。陈渐认为自己如果不是先爱上苏杰,会喜欢上这位许小姐的,现在就祝她东渡快乐顺利,将来能找个好夫君。自己能够拒绝一位实业家的千金小姐,未来的留学生一一这无疑是在爱苏杰的基础上增添了一层可炫耀的资本。
他心满意足地向校园浏览了一眼,惊喜地发现坐在小榕树下的苏杰,他于是记起他们已是“很久”不在一起了。他冲她微笑着,希望她能过来一一许小姐都能从城里来,她近在咫尺,就不能来么?但令他惊奇的是,苏杰非但没有站起来走向他之意,甚至没有回报他的微笑。她脸上的平静,表明她对他是多么地无动于衷,难道桉树林里的那一夜之恋是太虚幻景?此刻,篮球场处练投球的李蜜老师招呼他过去,他再也来不及询问苏杰了。苏杰在陈渐望着她微笑的刹那,又燃起了希望,甚至不打算询问有关那位少女的事就与他和好一一他们并没闹过别扭,只怪自己神经过敏,太痴情一一但看到陈渐走向李蜜时,她又绝望了,迷信地绝望了。
李蜜边投球边感兴趣地询问许小姐的事,并以此来恭维称赞陈渐。陈渐内心免不了得意,好像第一次认定自己是个人物。当然,他表面上只是谦虚地笑笑,并小声否定李蜜的说话。“别那么谦虚,我看八份准了,如果不是,人家女孩子肯来找你么?”李蜜大声地说。陈渐生怕苏杰听了会伤心误会,敷衍着李蜜又望着苏杰。虽然隔那么远,苏杰早已猜到他们在谈什么了,心烦意乱不愿听,却又偏偏听到什么“许小姐,定准了。”之类,并看见了陈渐脸上的微笑,她脸色苍白起来,误解了陈渐望她而笑的深意。“是了,一定是了,这几天他是故意避开我的,因为他另有所爱!他不露得意之色,是怕刺伤了我,是‘可怜飞蛾不点灯’之意。但我为何希罕他的可怜?”思及至此,她兀然立起,向校门口走去。这边,陈渐怅然若失她的离开,耳边尤有李蜜的赞美之声。他恼怒地想:这是什么臭架子,我还不在乎许小姐呢。难道你不知道,为了我们的爱,这些天我是怎样过来的?你一点也不用为我们爱情的安然无恙操心!想到自己在默默地做着牺牲,坚定地拒绝了那么一位温柔文雅大方聪明的女子的爱,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冷淡,真有点后悔。如果她真是那么高傲,自己还不如爱许小姐!
过几天,许老板问女儿跟陈渐之间的进展如何了,许小姐哽着嗓音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要别人来牵线做媒?”
许老板哄着女儿说:“人家父亲是市高官,陈渐那孩子又斯文英俊,一点也不骄横,顶好的。”
许小姐的眼眶迸出了泪水,把声音提高八度,好像生气了的嚷道:“我们家又不缺钱用,何必去攀人家的官势?再者,外表也看不出人来,他毕竟是高干子弟,是有脾性的。我不想这么快就恋爱结婚,失去自由,于我等于死!您赶快送我去外国求学吧。”
许老板心软了,不忍深责女儿失去那么好的择婿机会,忙应诺尽快为她办理出国手续。过几天王秘书告诉陈书记:许小姐求学心切,不以儿女之情为重,不日将赴澳大利亚一一不是去日本一一求学。
过一个月后,许小姐乘飞机去澳大利亚,把她初恋失败及去国离家的泪水,洒满了太平洋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