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祝文卿眼神微黯:\"此事是母妃有愧,只是当时想着我与佩玉情谊深厚,姒姒这丫头又实在可怜,这才想着将她后半生托付给你,如今想着倒是母妃的不是了,你二人年岁相差甚大,如今你正是娶时候,她却尚未及笄,倒是耽误了我儿。\"
这些日子相看那些知书达理,袅袅婷婷的高门小姐,文贵妃心里是越发后悔,周嬷嬷进宫又说了不少话,大意是姒姒那丫头性子跳脱,总爱出门,原本想着幸得她出了微雨山庄,否则便是与周嬷嬷一同遭了横祸。
可后来知了她竟是去了揽月楼,心里一阵不适,越发不满意了。
后来不知从何人那处知了意,她这才起了心思想着给晏昭相看人家,哥哥劝过她,可她执意如此,如今听了书白一袭话,忽觉自己有些荒唐。
可如今让姜姒给晏昭当正经的王妃,文贵妃却是不愿意了:\"母妃待她已是仁至义尽,如今她也不配腆居正妻之位,若是她肯放约,母妃自可保她后半辈子许个好人家,衣食无忧。若是不肯放约,那我儿亦可迎娶高门正妻,待她及笄入府充妾。\"
晏昭眼眸微垂,声色冷寒:\"母妃,无信不立,身不正不可引人行,你叫儿臣如何取信于人?儿臣此生只姜姒一人,万不会纳妾另娶,还望母妃三思,再不可干涉儿臣婚娶之事。\"
闻言,文贵妃瞳孔微微震动,有些不可置信,良久讷讷道:\"你这是何意?\"
晏昭却不欲多言,只淡声道:\"母妃早些休息,父皇自会无事,无需忧心。\"
言罢大步离去,徒留文贵妃僵立殿中。
她忽觉自己身为人母,十分失败,与两个儿子都离了心,可她又做错了什么?祝文卿此时不明白,往后更不会明白。
晏昭离开栖梧宫后,身姿轻盈,很快便进了鸣凰宫偏殿,如今他父皇所在的地方。
偏殿之中一片漆黑,借着昏淡的月光,晏昭看见地上尽是四散的器具,烛台,杯盏,字画,像是被人打砸一通。
不由有些疑惑,床帐之上的永昭帝已然沉睡,形容枯槁,状若癫狂,两只手四处挥舞着,口中呓语。
他像是陷入了噩梦之中,十分恐惧。
听清了他口中喊得什么,晏昭浑身僵硬。
只见永昭帝惨白发皱的脸上满是恐惧,口齿不清地喊着:\"走开!走开!鬼啊!是你自找的!要怨那便怨你自己!姜岐山......\"
他挥舞着双手,像是舞剑一般:\"你自找的...若非如此...朕不会...不会...\"
良久,永昭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复而痛哭流涕:\"岐山...是朕对不起你...\"
下一瞬,他忽然弹坐起来,双目如铜铃,惊恐莫名,在看到身侧的人影之时,又陷入癫狂之中。
未免引来侍卫,晏昭不由上前捂住了永昭帝的嘴,而后轻声道:\"父皇,无需害怕,是儿臣。\"
可晏昭心绪翻滚如滔滔江水,远不如他面上那般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