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错在哪里。
直到今晨她久违地踏足鸣凰宫,她的母后在癫狂之中告诉了她答案,原来她根本没有错。
错的从来都不是自己!
父皇与母后两相厌恨,这是她很早便明白的事实。
纵使如此,母后也不该对自己怀胎十月,幸苦诞育的女儿怀有这般强烈的恨意。
她对皇兄那般在意,对自己却是那般古怪,时常让晏灵玉在感到一丝爱意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幻想,让她连假装都不能。
原来她的出生就是一个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错误,真可笑啊,她还想安慰自己没关系呢。
可是无论她怎么安慰自己都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几乎要被这种排山倒海轻压而来的悲怆溺毙。
这种痛苦在江庭北转身离开的瞬间,攀升至极致,而后由蜷缩的心脏蔓延开来,渗进四肢百骸。
她在这种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痛意中混了过去。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唯一能感知的便是朱颜慌忙的喊叫。
意识被抽离,无知无觉,像是一阵风一缕烟,在一片白炽之中消散,唯一留存的念头便是她不想江庭北死。
是的,她不想他死。
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便有了这个念头,他不该死,也不能死。
晏灵玉堪堪十二,却有着一种对朝局近乎恐怖的敏锐,这是一种难言的直觉。
而能够抚平她的不安她的慌乱的,便只有江庭北,那个见面浑身是血的血人。
她是永昭帝对顾皇后施以卑劣行径的产物,晏灵玉在恍惚之中说服自己释怀,原谅母后,原谅那个可怜的女人。
说服自己与过往种种和解,往后不再期待。
可是很难,心还是一阵阵的抽痛,她甚至在这种抽痛之中变得清醒。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明明步履从容地走出了鸣凰宫,沿途还嘲讽她的傻子姐姐,还有兴致去看那男人挽弓搭剑,却偏偏这时候不可自抑。
她甚至能够冷静的思索陈庆所为牵带的后果,为何在这时候痛的不能自抑,是因为月信,还是那个避着她几日,跟她闹脾气的男人?
晏灵玉不知道,可她的意识恍惚回到了前几日。
那时寝殿湢室水雾氤氲,自己不着寸缕,浸身水下,漫不经心地去撩那眼覆绸,步履谨慎的男人。
在激怒他之后,缓声调笑,若是生气,那便去尚刑司报个道,去了势好安心伺候在自己跟前,免得瞧见个女子洗浴都面红耳赤。
在他气怒转身时,甚至漫不经心地叫来小宦来伺候她穿衣。
那时候,江庭北几次请求自己能让她离开,可她偏不让,反而还撩人火气。
若是她早些松口,也许他早早出了宫与自己的旧部联络上,也不至于死了那般多的人。
晏灵玉浑浑噩噩,思绪颠倒,置身于一片光怪陆离的霓光暗影之间,耳畔是纷乱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