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二,姜姒眼前发黑,意识模糊。
只觉晏君御跟厉鬼一般。
他也确实不似活人,更甚恶鬼,吃着袍泽从身上割下来的肉,饮着将士们的鲜血,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
还怎么做人?
还怎么做人?
\"殿下!\"成玉朝着晏君御后颈来了一记手刀,他昏了过去,姜姒这才脱困,跌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冷汗浸湿了衣衫。
\"小姐,殿下有危,还请莫要怪罪,我等需即刻将殿下送回去。\"二人俱是满脸急色。
说完就带着晏君御离开,徒留跌坐在地上的姜姒。
她无力开口,汗水浸湿了鬓边的软发,湿漉漉地贴在额上,涨红的脸色慢慢发白,不见一丝血色,颤着手抚了抚胸口处的两块酥饼,呜咽起来。
她实在太难过了,却不敢大声哭,怕引来琼玉阁下面守着的侍卫,只压抑地流着泪。
良久,终于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身形踉跄地往前走。
她原本是想借着榆树的支干从隔壁的院子偷偷溜去柴房,现下落在了榆树下,只能经由有人把守的院门出去,只盼着那些侍卫犯困打盹,好让她能给芰荷送些吃食。
夜色寂寂,偶有虫鸣,微凉的夜风吹着有些发冷,姜姒不再想晏君御为何因为一句哥哥就掐她脖子,只想着被他差点掐死,当是能抵了一次救命的恩情。
往后见了躲远着些,可莫要在他手上把命丢了,如今她不是一个人,还有芰荷姐姐要护着呢,若是她死了,往后谁管芰荷姐姐。
守门的侍卫,执戟立着,姜姒挪着步子缓慢的靠近,好在两人闭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脑袋。
她轻呼了口气,缓步穿过院门,总归是没什么变故。
出去了,姜姒左转右转在这昭王府里找柴房,好在凭着记忆总算是给她找到了,昭王府的柴房在府邸的最后面。
庖厨是贵人不能入眼的糟污之地,是以僻远得很。
门前照例有人守着,门也被锁着,姜姒不想惊动他们,又必须把东西送进去。
她想着帮着芰荷熬过那五天,往后慢慢救她,若是被嬷嬷发现,激怒了她,芰荷可就真的没命了,嬷嬷的手段可不是说说就算了。
姜姒只得从后窗将东西送进去,是以她轻手轻脚的绕到柴房后面。
只敢带两块酥饼,也是怕伺候的婢女起疑心,那些酥饼点心,她平日至多吃上两块,乍然多了叫人起疑,往后只能尽量省下自己的吃食,给芰荷姐姐送来。
里面的芰荷生生挨了二十.大板,皮开肉绽,她这才知晓先前微雨山庄里行刑的大哥留了手,这王府里的侍卫,才是心狠手辣一板子下去骨头都要碎了。
是真得想要她的命啊!
疼得整宿都睡不着觉,趴在地上肚子咕咕叫着,嬷嬷说五日不给她饭食,这才第一日就熬不住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双目无神看着窗缝里透出的惨白月光,想着先前在揽月楼饿了两三日,应是还能抗两天。
\"芰荷姐姐...芰荷姐姐...\"
些微的声音入耳,芰荷简直要幻听了,凝神才知这正是小姐的声音,小姐来救她了!
想到这她激动难抑,不留神扯到伤口,疼得面容扭曲,颤着声小声回应:\"小姐...我没事。\"
姜姒找了个树枝挑着丝帕包着的酥饼,在窗外小声唤着,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脑海里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芰荷姐姐被拖走的时候满身是血,也不知现在如何了,若是...若是...
她不敢想,如今有了回应几乎要喜极而泣。
那窗子很高,只留一丝缝隙透光,白日里都黑黢黢的,芰荷见挑着个丝帕,却起不了身只道:\"小姐你丢下来吧。\"
听着声音便知她情状不好,姜姒捂着嘴生怕哭出声来:\"芰荷姐姐你撑住...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往后再不许别人欺负你。\"
\"小姐婢子没事,婢子撑得住,小姐莫要伤心啦!\"听出小姐话音里的哭腔,芰荷打起精神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