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流萤甜津津的嗓音挑拨着姜姒的火气,她气焰实在太过嚣张,让站在身侧的轻罗有些害怕,不由扯了扯她衣袖。
伺候殿下?是哪种伺候?若只是端茶递水的活计,她总不至于如此嚣张,想来当是那种伺候了。
想明白了关窍,姜姒冷嗤一声:\"既如此,我是请不动您这座大佛了,快些下去!\"
她将象齿梳丢在妆台上,扭着腰施施然离开,姿态便如死去的娩娘一般。
姜姒攥着拳,指甲深陷进手心,凝眸看向战战兢兢的轻罗,她几乎是在姜姒看她时立刻跪了下去:\"小姐恕罪!流萤她不是故意的。\"
\"你与她一般,都是嬷嬷挑来伺候殿下了,我这琼玉阁供不起大佛,与她一道离开吧!\"
\"小姐恕罪,妹妹不懂事,奴替她给小姐赔礼,请小姐恕罪!\"
姜姒起了兴致,琉璃眼打量着伏首跪在地上的轻罗,她与流萤长相相似,不过是没了那颗痣,加之性子怯弱,艳色减敛几分,不及妹妹那般明艳,初见还真看不出她俩是姐妹。
\"你这做姐姐的倒是懂事。\"她轻叹着移开了视线。
\"奴不敢,还请小姐莫要怪罪,奴从重新小姐梳妆。\"
姜姒伸手,她立时会意,解了衣袍理系带,又重新梳了个发髻。
其间,她眸色郁郁望着花窗外掠水而过的鸿雁,再不言语,当下没什么比芰荷更重要的事了,嬷嬷五日不准人送饭水,说是开恩,还不是想要芰荷的命。
她被关在琼玉阁禁足,想去看看都不能,整个王府嬷嬷说了算,她不准的事没人敢唯逆,唯一能救芰荷也就只有东苑的老头。
可那老头救下芰荷时,嬷嬷口上应着饶她一命,全他个脸面。背后又命人将芰荷关进柴房,老头怕是还蒙在鼓里,不知芰荷被关进柴房等死。
得想法子递消息出去,琼玉阁下面都是人,楼上稍有动静都会知晓,这里面也没个靠得住的女婢可以使唤,姜姒有些走投无路。
怔怔望着窗外的榆树,盘虬延展的枝桠,葱郁的树冠,窸窸窣窣的风声。
若是爬树呢?
这颗古榆依着琼玉阁,有时枝桠都伸进她这阁里,近来她住着,陈叔命人修剪了一番,可若是她踩着粼粼的碧瓦飞檐攀上枝桠顺着去隔院呢?
姜姒死寂的眸光亮了,越想越激动:\"你去给我拿些点心,我有些困乏,晚饭不必备了,也不要进来扰我。\"
\"是,小姐。\"
轻罗给她鬓间插上一只步摇,轻声应着。
没过多久便拿了些点心过来,姜姒假意就着茶水吃了些,便让轻罗下去。
望着血红的残阳落下,天慢慢黑了,月亮慢慢升起。
姜姒轻抚心口,寻了件暗色的窄袖裙子穿上,怀中揣着两块凉了的酥饼,轻轻打开轩窗。
入夜还有风,滑溜的瓦片向下倾斜着,姜姒有些紧张,手心湿腻腻的。
这要是掉下去可就一命呜呼了,她强装镇定,小碎步厮磨着往前迈,若是她掉下去摔死了,那芰荷姐姐也就没得活了。
是以她万分小心,心扑通扑通跳着,一轮弯月挂在天际,被厚厚的云层吞去一角,明天当是个雨天。
可她没心思关心明天是晴是雨,咽了咽口水,倾身去够榆树延展出来的支干。
万幸她爬过去了!
可是还没等高兴就对上了一双发亮的眼睛,嘶嘶的声音入耳。
一条蛇!要了命了!
千算万算,漏算了这树上竟然会有蛇,姜姒眼前一黑,身形微晃往下倒!
失重的感觉于她还算熟悉,脑海中模模糊糊想着自己比芰荷姐姐还要先归西...
出乎意料地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猝然睁眼对上一双黑沉沉的冷冽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