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姑娘肯信,书白定不相负!\"晏昭神色坚定,薄唇轻启,声音如珠玉落盘,他缓缓伸手。
沈之瑜看着他伸出的手,微微欠身施礼,而后缓缓搭上他伸出的手:\"多谢殿下!\"
\"姑娘可否告知我等,陈郡幸存之人躲在哪里?你不必忧心,此地已是死城,那些人万万不可留在这里。\"
\"陈郡幸存之人不多,堪堪百余人,其他的要不上跑了,就是死了,活下来的都分散在城内各处,每至深夜子时以猫叫声为信号,都会聚集在城中太守府内,只是近日陈郡来了几波身份不明的黑衣人,见人就杀,人们害怕这才躲了起来。\"
沈之瑜在前引路,晏昭跟在身后,一路上经过七拐八绕的街巷,走了好一阵才到一个院子。
\"这些存活之人可有感染疫症?他们以何为食?\"
晏昭眸光注视着破败的院落,沈之瑜有些手足无措的羞赫,殿下珠玉一般的谪仙立在着脏乱破败的小院子里,实在是有些不该。
这里也没有茶水,她捏了捏裙角低声道:\"这些人有的已经染上了疫症活不了几日,还有的倒是没染上,只不过渴极饿极也不知能撑多久。\"
说着,房屋内传出一道苍老虚弱的声音:\"阿瑜,回来了吗?\"
没过一会儿,门开了出来一个佝偻着腰背的老翁,一双泛白的眼睛死气沉沉,定定望向晏昭一行人:\"阿瑜,是有客人吗?\"
见老翁出来,沈之瑜忙上前搀扶着:\"师傅,是有客人来了,这位是当今圣上七子,昭王殿下。\"
老翁慢慢探步上前,辨着气息缓缓走到晏昭面前伸出了手。
晏昭微微躬身,那双满是皱纹的手顺着他的胳膊一点一点摸到面庞上,老翁似乎很满意,放开了手缓声道:\"是个俊俏善良的孩子,不知你为何来此?\"
\"晚辈此行为的是陈郡的旱疫之灾,若是此地还有活口,还请前辈尽数告知,晚辈欲将这些人迁至别郡安置。\"
闻言老翁放声大笑:\"若是为此,殿下还是早些离开吧。\"
这个回答,沈之瑜也曾说过。
\"前辈,可是有何为难之处?\"晏昭有些不解,这些人为何宁可死在这里,也不愿迁至别地寻得一条生路。
\"你可知这疫症对于妇孺老弱来说尤为致命,这里还活着的百十号人半数都是年轻的男子,他们父母妻儿大多死于疫病,且剩下的这些强壮的男子也在渐渐感染疫症,这疫症尚无解救之法,去别处也不过是换个地方死,还会将疫病带到那些未经袭扰的地方。\"
老翁叹了口气又道:\"你以为他们不想活下去吗?你可知其他州郡的人驱我们如瘟鬼豺狼,不等靠近就被诛杀,近日更是有人在这城里四处搜捕,凡是活口一律诛杀,那些黑巾蒙面的人骑的可都是驿马!\"
\"陈郡已经被朝廷放弃了,你要如何救?何不当做未曾见过我们,我们这些人也许能熬过干旱、熬过饥荒和疫病活下去。\"
晏昭心神一凛,照前辈所言不想让他们活下去的反而是朝廷,那些骑着驿马带黑巾的又是些什么人?
竟敢在皇命有令赈济南地诸郡的情势下诛杀百姓。
不容他多想,老翁便由沈之瑜搀扶着欲进屋。
\"前辈,晚辈确有其心,正是为了赈抚南部灾民而来,陈郡百姓亦然在列,还请前辈信在下,晚辈定当不负所托,给陈郡百姓一个交代!\"
\"众口悠悠,人心难测,我们这些人如今是人鬼皆惧,恨不能斩杀殆尽,殿下当真要为了我们这些活不了几天的人与天下为敌吗?\"
老翁止步转身,叹了口气。
\"前辈,陈郡百姓也是大晏子民,晚辈言出必行,不负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