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了下去。
走在坑里,以仰视的视角再来看这些尸体,不论是脸上有肉还是没肉的尸体,表情都更加的狰狞,看上去尸体也更加的恶心。部分还有些许肉的尸体上,很多小虫子在上面扭来扭去。
这些虫子大约分为两种,对于尸山尸海来说,它们的体型都不算是大的,大约有拇指那么长。一种是有甲壳的锤甲虫,这里的锤甲虫多是橙色黑色相间花纹,或许是带毒性的。另一种虫子是尸蛆。这种尸蛆不同于普通的蛆,是无法羽化的。它们只是外形似蛆虫而已,但其实身体外是有一层不算硬的一节一节的壳子,算是没有脚的节肢动物吧。这两种虫子的眼睛都发着幽幽的绿光。同样都是发光,萤火虫给人的是浪漫的感觉,但看到这些虫子,我只觉得惊悚和膈应。
虽然在yn长大,这里的蛇虫鼠蚁和各种蛊物众多,而且我有血玉护体,这些普通的虫子也耐我不何,但是看见这些还是恶心啊。我虽然现在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环境,不那么害怕了,可是还是挡不住肠胃中翻涌着的一阵阵的恶心啊。
那些尸体基本集中悬挂在距离坑底两米到三米高的高度,我身高一米七左右,遇到低一点的尸体,稍稍弯腰,倒不是很大的问题。隰明一米九,他在我前面一步左右的位置,也在尽力闪避这些令人发毛的尸体。
我顺着他的步伐,已经走了大约五分钟了。这个坑的半径大概是四十米,可是五分钟了,我们距离坑的中心才走了一半。
一是这坑底也排布了阵法,我们只能一步一步按照对的步子,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落下,一步都不能错,以防触动什么机关。二是上方挂的这些尸体实在是讨厌,有些绳子松了,下落的很低,而它下面刚好需要落步时,我就要以一种诡异扭曲的姿势落步前进。反观隰明的步伐就潇洒很多,在这种地方都是闲云野鹤般的信步走来,他虽然走每一步都会经过自己的反复推测和计算,但走起路来还是那么的清新脱俗。我逐渐将更多的注意力给我前面赏心悦目的隰明而不是那些讨厌的尸体,这种注意力转移的办法,终于可以让我的胃稍微舒服点了。
又走了五分钟,终于到了阵眼附近了。这十分钟的路走的我腰酸背痛,终于能稍微放松一点了。找阵眼,破阵,这些统统都是隰明的工作,我只要在旁边负责不要添乱就好。有人依靠的感觉也还是不错的,漂泊了十八年,虽然习惯了凡事亲力亲为,突然有个人出现在身边,可以保护你,给你安全感,这种心安的感觉当时的易品之也不能给我,和易品之在一起我也尽量保持着独立,尽量和他平等,来维持着自己的尊严。那时,我还不太懂,需要小心翼翼维护尊严这种做法本身,就低人一等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些暖,但是我思绪一转,忽然又想到了之前甬道中,幻境中的石台,想到了隰明为了恢复我记忆,不顾我感受的对我利用,刚刚暖起来的心却又好像被一盆水浇灭,凉凉的,酸酸的。
好像是神思有些恍惚,也好像是体力有一些不支,一旁的隰明专心致志的寻找阵眼,想办法破阵时,本应当好好站在原地不动的我,鬼使神差地后退了一步。
只这一步,便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我的脚刚一落地,便一阵后悔和懊恼,这种重要的时刻我竟然想那些有的没的,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上一秒钟还趴在尸体们上尽情啃食的虫子们,忽然同时抬起头来,望向我这里。我顿时毛骨悚然,浑身的毛孔都被鸡皮疙瘩堵住了,周身的气压也变低了,全身都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此时专心破阵的隰明也望向了我,我给了他一个求助的眼神,他顾不上和我的眼神交流,快步走到到我旁边,尸虫的攻击目标顿时由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那些蠕动和爬行的尸虫从四面八方以不是很快的速度向我俩移动过来,逼近我俩,将我俩禁锢在越来越小的圈子里。我将手中的桃木棒插入身边的地下,迅速念心诀,催动血玉,点燃凤凰火,当距离我们最近的第一波尸虫到达时,源源不断的凤凰火已经从我双掌中涌出,我听到了劈劈啪啪虫身爆裂的声音,空气中的尸臭中也开始慢慢夹杂着虫子烧焦的气味。
我心情有些缓和了,没有之前那么紧张,虫阵而已,烧了就是了。
烧了一会,我估算了一下,虫子应当基本死光了,便收起了双掌,在我收掌之后,大火渐渐熄灭。我扭头,邀功似的看向隰明,而隰明却摇了摇头,回给我一个你还是太年轻的眼神。我正郁闷着,便又看向了之前被烧死的尸虫,只一眼,我便瞠目结舌,愣在了原地。
那些本应该成灰的虫子,现在一个个却又都复苏了,而且较刚才而言,移动速度却更快了,这样下去,要不了十秒钟,我们俩就都会被这虫阵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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