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淮的杯上撞了一下,笑道,“我也敬你。”
吴淮愣了一下,笑了,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不一样,酒是不能乱敬的。
“展哥,你是广东的吗?我听年小哥说,你们队里的队员都是外面招来的。”
“我是浙江的。”
“咦!?游泳强省,你怎么会跑来广东?”
“我七年前来的广东,那时候才十岁,基础不错,但是成绩不算突出,杭州盛行游泳,教练水平都高,出色的运动员却更多。”展颜说话的语速很慢,他喝着酒,液体的色泽润在他的唇上,流转过一抹异彩,漆黑的眸子穿过空间看向一处,慢慢的回忆着:“对于我而言,来到这里的出路显然更好。”
吴淮觉得气氛莫名的有些沉,他想了想,笑道:“所以你的粤语说的那么好啊,感觉比谢岳年还地道。”
“十岁就过来,足够我学会这里的方言了,倒是回了杭州,我都不太听得懂那边的话。”
“你是怎么学的?从哪里开始学的?日常交谈?还是看粤语片?”
展颜想了想:“你想学?我教你!”
“好啊!”
“先从最简单的说,杯子,盘子,筷子,叉子。”展颜指着桌子上的东西说,“粤语通常是不会有子的,读起来是,杯、盘、筷、叉。”
“还有,普通话里读二声的音到了粤语就读成三声,平(普通话二声)和平(粤语三声),普通话的三声到了粤语就变成了二声,粉(普通话三声)和粉(粤语二声),这些规律基本有90的几率是一样的。”
展颜教的很耐心,吴淮听的也很认真,他好奇地问,那么普通话中的一声和四声呢?
展颜又开始举例子,兴致勃勃的指导吴淮,等回过神来,两个人一瓶酒都喝了个干净,也紧紧贴着坐在了一起。不知道从何处飘来的酒香再次攻陷了吴淮的鼻子,还有那游泳运动员身上独特的干爽气息,他觉得自己这次肯定是真的喝醉了,眼前的世界在缓慢的旋转着,一圈又一圈。
ktv之行很短暂,海军游泳队的门禁比较严,哪怕有教练带着也不方便肆无忌惮的夜归,因此九点半就回去了。
开着空调盖大被,幸福得不要不要的,吴淮一觉睡到了自然醒,下一秒就听见窗外传来的起床号。陌生的声音,但是却很好听,像是从天边传来,悠扬中有着一股清新的力量扑面而来,轻易洗去了被莫名惊醒后的烦闷心情。
于是,这天早上,吴淮和谢岳年他们就趴在阳台上看展颜他们打军体拳。
昨天展颜说过,他们每周二和周四的早上会打军体拳,今天正好周二。
楼下小广场里的人横平竖直的排成一个个墨绿色的小方阵,队伍的前面还站着一个穿迷彩衣的军官,嘴里吹着哨子,背手走在方阵里。满是节奏感的哨音响彻天空,方阵里的运动员们一边“哈!哈!”的大叫着,一边挥出凶猛平直的拳头,一招一式,虎虎生风。
男人嘛,对军营总有一种莫名的喜爱。吴淮看的满腔热血,谢岳年则激动的难以自已,屈指就吹出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巫恒差点一脚把谢岳年踹飞出去,这熊孩子!以为这是哪里呢?
果然,下一秒,吹哨的军官转身看了过来,一双黑目幽深,视线凌厉的有如子弹一笔,笔直射向他们的眉心和心脏,即便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了一瞬。
巫恒抓到谢岳年就给他脑袋来了一下,然后对着那位军爷谄媚的笑,意思是这熊孩子我已经教训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计较了。
军爷盯着他们看了三秒,然后收回了视线,刹那间,有如实质一般粘稠的空气顿时变得轻快了起来。
军体拳打了二十分钟,大家散了回到寝室里稍作休息,然后去吃早饭。
吴淮和谢岳年黏到展颜身边打听军体拳的事情,快到食堂时,巫恒插嘴问了句:“我才想起来,附近好像有个武警部队,你们是一个部门吗?”
“不是。”展颜解释,“武警是武警,海军是海军,海军那边都要安排人到我们这边来游泳特训,基本三个月换一批,今天早上那个就是这次带训的军官,通常也负责我们基本的军事训练。交流嘛,是相互的。”
巫恒若有所思地点头。
今天上午的训练,巫恒和钱嘉乐交流了一番,干脆两队就揉在一起训练,谢岳年追着展颜游得可带劲儿了,吴淮也想要好好的表现,大家今天都很有干劲,限时训练的成绩都很好,展颜的好成绩也出的比较多。
自然是皆大欢喜。
过了两天,吴淮去隔壁找展颜,见展颜正从衣架上将一条深蓝色的泳裤取下来揣进裤兜里。
“展哥?”吴淮疑惑。
“吃完饭没事做,去馆里游两圈。”展颜走到门口,然后笑了下,“要一起去吗?”
吴淮想要摇头,上午下午的训练够累的了,晚上还要加训,这是多犯贱啊。结果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展颜勾住,强拉着他往楼梯那边走,低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走吧,就当陪我了。”
不容吴淮拒绝,甚至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被展颜一路拖到了游泳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