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灵越大喜道:“正是!”
樵夫指着山顶道:“方才我砍柴呢,听到大黄狂叫,我还以为有狼出没呢。却只看到一个背影,似乎是个带着帷帽的妇人,牵着一匹马,往山顶去了。我还纳闷呢,那山顶只有一个湖,她一个妇人到这荒山野岭里做什么!“
老樵夫摇摇头,担着柴起身。灵越道了声谢,牵着马继续往山顶走去。走了不多久,就听见流水潺潺,原来是一道飞瀑,被岩石分成三绺如同白练,从山顶泻下,雪白的水珠乱溅起,如同白玉碎屑,一路冲到崖下的水潭之中,顺着山脊奔流而去,不知是否汇入山脚的大河。此刻阳光映照之下,显出一道美丽的彩虹。
灵越见道路难寻,便将白马系在一处水草鲜美的溪流边,让它休息。自己顺着山坡攀援而上,不到片刻登上了山顶,果然只有一座小湖,准确滴说,是几处活泉眼,咕咕冒出的泉水窝在大块的山石之上,积了一个天然的湖泊。湖水清澈见底,中间自由自在的鱼儿仿佛成了飞鸟,在蓝天白云之间游来游去。
灵越环顾四周,哪里有什么人影呢?
眼看着天边的白云慢慢染上墨色,缓缓移到半空,黑压压地逼近山顶,轰隆隆的雷声猛然炸起,空气也分外湿润起来,一场暴风雨呼之欲出了。
灵越原路返回到山崖之下的水潭边,白马还在安详地吃着草。她走过去一边摸着它温顺的鬃毛,一边看着彩虹,慢慢瞪大了眼睛。
啊,原来瀑布后面,隐约是一个凹进去的山洞。她当下顺着水潭一侧的石头,小心翼翼地步入其中。果然是一个宽阔的山洞,靠近溪水的石壁上湿漉漉的,越往里走,石壁逐渐干燥起来,地上是一块平坦的巨石,正好可以用来躺卧,令她惊讶的是,洞中尚有一个用石块堆积而成的火塘。
难道这里是绿衫女子呆过的地方?
她喜出往外,忙趁着现在大雨未下,忙在林中捡了不少枯枝松针和干燥苔藓搬进洞,又折下十来片阔大的芭蕉叶,密密铺在洞中的石头上。她重新规整一下火塘,将干燥的松针和苔藓堆在一起,从怀中取出油纸包的火折子,慢慢点燃,不多时一个火堆就噼里啪啦熊熊燃烧起来。
眼见白马的肚皮慢慢鼓了起来,想是吃饱了,她便将白马牵进洞来,又扯了一堆水草放在角落,预备它晚上再吃。
如此忙完不到片刻,只听得一声惊雷,一场大雨瓢泼而下。
她庆幸地坐在火堆边,拧着湿漉漉的衣服。约莫烤了半个时辰,衣服全然干了。其间她无数次透过岩石上飞奔而下的水帘窥探,却并无人来,倒是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她又一次探出水帘,这才发现,大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她削尖了一根树干,从池中叉起两尾鱼来。就着潭水收拾干净了,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不多时鱼香满洞,正要取下来吃,忽然洞外传来一声长啸!
接着刀剑相击的声响不断,似有人在缠斗。
灵越一跃而起,如同雨燕一般,飞快奔出洞外!
大雨早已经停歇,一轮明月冲破层层乌云,露出头来,然而密林之中,仍是昏暗一片。
潭边的空地上几个人影正在缠斗。其中一个正是巷中所见,带着帷帽的女子,她身形矫健,手中一把长剑犹如蛟龙,其他几人俱是黑衣,以黑巾蒙面,个个身手不凡。此时女子已落了下风,脚下踉跄,胸口点点血迹渗出。
眼见一柄长剑又向女子胸口袭来,灵越飞身而起,扬手数枚毒针齐发,那黑衣人哪里料到这寒潭之畔竟还有旁人,况且那毒针细如毫芒,如此暗沉天色之中防不胜防,当下中了数针,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翻滚了数下便不动了。余下几人对视一眼,手中长剑更为凌厉,那女子手下略一迟滞,左胸又被刺中一剑,血一涌而出,踉跄数步。灵越双手轻抖,袖中毒针篷发如雨,在夜色掩盖之下,又急又快,又听到扑通几声,几人倒在地上,不已。
灵越飞身上前,将那女子扶住,心如刀绞。她平生第一次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学武功,倘若习得一身好武功,又怎会今日陷入险境?
“灵越!”月光之下,那女子看着她朦胧的面容,轻轻唤了一声,带着几许惊喜,几许慈爱,又有几许宽慰。
灵越颤抖着掀起怀中女子的帷帽,那忍痛带着笑意的脸,是那么熟悉,不是伴随她多年的锦娘,还会是谁?
“锦娘! 锦娘! 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你知道吗,我到处找你……”灵越抱住锦娘,忍不住像个孩子呜咽出声。
“好孩子,别哭,别哭!”锦娘抚摸着她的脸庞,面色发白,冷汗连连。她胸口的血已然将碧色的衣衫污了一大片,在月色之中犹如泼墨般,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