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像改成了这个,但是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谢怀逸竟然还留着。
“谢医生,谢谢你哦~n(*≧▽≦*)n”
把这条好友请求发出去之后,安然神清气爽地走进校园,迎头就撞上了那本书中记载的主人公——林峰,以及x大的白玫瑰——迟洁。
安然捂着脸拒绝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刚才屏幕中出现的那个人一定不是自己,一定不是!
那个头发散乱,眼线和睫毛膏晕了一大片的家伙到底是什么鬼,她完全不认识!
呜呜,谁都别看她!
谢怀逸忍着笑,提醒安然这只鸵鸟,“抓紧时间拍完ct,我下午还得上班。”
不要不要不要!从这里走到门诊楼至少要二百米,会遇见数不清的人,她会丢死人的好吗!
但是照上午挂谢怀逸号的情况,下午的病人只会多不会少,她不能耽误谢医生上班……
“谢医生……”安然艰难的挪开手,露出微红的眼眶。
谢怀逸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嗯?”
“我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
不祥的预感加重了。
几分钟以后,医院里的人惊讶的发现了一对儿奇怪的情侣,男的高大英俊,只是脸色淡漠,看起来不太好亲近,女的没穿鞋子,像尾巴一样揪着男人的衣服,一张脸全埋进对方的背上,看不见脸。
这自然是谢怀逸和安然。
安然不穿高跟鞋,身高刚好超过谢怀逸的肩膀一点点,稍微一低头就能完全挡住脸,虽然很怪异,但是至少不会丢脸了。
咳咳……就算丢脸,也没人知道自己是谁。
谢怀逸也嫌丢人,把白大褂团吧团吧扔给了安然,自己丢人就丢人吧,至少不能丢医院的人。
一进门诊楼,安然就扯着谢怀逸的衣服小声说:“去洗手间。”
谢怀逸冷着一张脸把她带到洗手间门口,安然立刻从他背上跳开,把白大褂塞给他,自己拎着高跟鞋一头钻了进去,打开水龙头哗哗啦啦地开始洗两只乌漆墨黑的熊猫眼,还不忘在心里一个劲儿的吐槽。
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揉的眼睛,完全没印象好吗!
麻蛋以后再也不用这个牌子的眼线笔了,晕得也太厉害了!
等安然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谢怀逸愣了一下。
安然有些尴尬,眼妆不好卸,她干脆拿湿巾把整张脸都擦了,此刻就跟不穿衣服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谢怀逸的惊讶一闪而逝,下一秒就恢复如常,“走吧。”
安然跟在谢怀逸后面,不自在极了,她是不化妆出门会死星人,精致冶艳的妆容是她最坚固的一层盔甲。她讨厌自己清秀婉约的长相,这张脸只会让她想起不好的回忆。
但是眼下实在没时间给她再化个妆,安然只好一路“裸奔”的跟着研究生小哥儿去拍ct。然后紧赶慢赶的在下午上班之前把片子给过去交给谢怀逸。
安然坐在凳子上不安地等待,他看得很仔细,每一张片子都翻来覆去地看很多遍。
看完了之后,谢怀逸交给自己的研究生,“小吴,你来看看这些片子有什么问题。”
研究生小哥儿,迟疑一下,也开始翻来覆去的看了起来。
安然等得心焦,这是几个意思?难道是自己的脑子里真的长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要不这师生俩怎么这么严肃?
难道是脑癌?!
想到这个可能,安然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今年才二十三岁,人生中最好的年华还没开始,她还没把自己喜欢的人勾搭到手,她新注册的游戏账号还没练满级,她甚至还没正式步入社会,怎么就得绝症了呢?
但是,如果真的是绝症怎么办?
安然捏了捏手拿包中的那本书,觉得还是有这个可能的。
如果真的快死了,那该怎么办?
“看出什么没有?”谢怀逸问。
安然立刻支棱起耳朵。
“没有,我没有找到病变的地方。老师我是不是漏了?”
听小吴这么回答,安然心里一松,然后又是一紧,一般人看不出来的病变才是最难治的,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谢怀逸怎么说?
安然紧紧盯着谢怀逸,他这么厉害,一定能看出来不对劲,对吧?
谢怀逸微笑,点头,“没有,你说的没错。”
what?!
没问题你俩磨磨唧唧这么长时间,存心整她呢吧?
谢怀逸慢吞吞的装好片子,递给研究生小哥儿,“小吴,你出去一下,我单独和病人聊聊。”
“是。”
安然刚刚放下的心又是一咯噔。
这才多大一会,她觉得自己已经几经生死了。她就算没病也要被整出来心脏病不可。
谢怀逸锁上了门,确保不会有人突然闯入,这才坐到安然对面,“请把那本书的样子详细的描述一遍。”
安然问:“谢医生,我脑子里没问题,对吗?”
“对,你没有任何病理上的问题。”
“那就是我精神上出问题了,是吗?”
“我正在确定。”
安然深吸一口气,把那本书从包里拿出来,开始描述。
“大小估计是16开,厚约6毫米,封面是藏蓝色的,右边有一个长条形的框框,写着‘一百种死法详解’几个字,翻开扉页上写着……”
谢怀逸仔细观察着安然的目光、表情、和动作,无一不表明她手中真的有一本这样的书,她是在看着实物进行描述。从视神经捕获信息,再传递到大脑皮层,再由大脑经过处理之后从口中说出,这是人体的本能反应,任何人都没办法改变。
从她进来开始说病情的时候,他就在默默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答应和她一起吃午饭也是这个目的。
从她的言谈举止中,他看不出任何有精神方面疾病的可能性,也不存在说谎的可能。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器质□□官病变引起的幻觉,但是ct结果显示,她的身体状况也完全正常。
“……纸张很薄,对着太阳是透明的……上面的字迹没有晕染的痕迹,不像是墨汁写上去的……”安然还在继续描述。
“这件事情你和别人说过吗?”谢怀逸突然问。
安然愣了一下,摇头又点头,“我和杜晓晓说过,就是她让我来挂谢医生你的号的。”
“杜晓晓?”谢怀逸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我教过她?”
“对对对。”安然赶紧点头。
“她好像不准备考研?”谢怀逸问,对于自己的学生,他这个当老师的还是很关心的。
安然梗了一下,杜晓晓当医生的志向在大三那年彻底告吹,原因是杜婶婶被病人家属打了。但是这话却不好和谢怀逸说,哪个老师会喜欢自己的学生不上进啊?
但是,谢怀逸好像知道了……
安然还在纠结,谢怀逸就低声附和自己的话:“学医确实辛苦,女孩子还是轻轻松松比较好。”
“对啊对啊。”安然连连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这件事情别再和其他人说了。”
“嗯?”安然还没反应过来。
“杜晓晓也不能说。谁都别说。”谢怀逸又强调一遍。
安然继续愣,但是马上就明白过来,杜晓晓远在美帝,即使真有什么事情也帮不上忙,何必让她操心。更何况,这种神神道道的事情,少一个人知道总比多一个人知道要好。
“你在车库里看到了什么?”
安然咬牙,把事情复述一遍。
谢怀逸微微蹙眉,“戴静怡和林峰的事情你别插手,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
啊?
安然继续懵,这都是什么节奏?她怎么不知道谢怀逸还兼职解决灵异事件?
谢怀逸撕下来一张纸,大手一挥,刷刷地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电话,有问题随时打给我,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打发走安然,谢怀逸闭上眼长长舒了口气。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的梦境,他真的想不起来这个曾经追着自己表白的小丫头,但是……
谢怀逸睁开眼,他曾是个坚定不移地唯物主义无神论者,但是现在,他不确定了,他竟然在梦中预见了自己和安然的一生,并且是以悲剧收场吗,只是在梦中,安然并没有遇见那本书。
今天看到安然的时候,如果不是长久以来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他估计会当场跳起来,一个早已记不清楚长相的人,竟然在自己梦境中得到了复原,并且和现实完全一模一样。
这种事情,完全无法用科学解释,因此,在安然说起那本书的时候,谢怀逸竟然有种诡异的找到同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