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等了很多个一下了。”冷冰冰的回答。
“所以说,再等几个又不会死。”理所当然的轻松回应。
周笙笙看他们一眼,应该是姐弟俩,长得挺像,都很好看。
只是目光在女孩脸上一晃而过时,微微停留了一下。
好像有点眼熟。
她不记得自己在哪见过对方了。
小男孩抬头看她,咧嘴笑:“表演完了啊,大婶?”
周笙笙点头,选择无视他欠揍的称呼。
“你看,我让你无视台下的小屁孩吧。你就是上台放个屁,他们也会鼓掌欢呼。”
“……”
年轻女孩抬头看她一眼,虽不认得是谁,也还是微微点头,然后朝小男孩脑门上戳了一下:“自来熟。”
“男人的脑子是很金贵的。”小男孩蹙眉,一脸不满,“郑西谊女士,麻烦少拿你愚蠢的手戳我天才的大脑。”
周笙笙想笑。
活宝小男孩。
她和陆嘉川也需要换衣服、卸妆。
后台乱糟糟的,工作人员来来去去,也没有一个化妆间或更衣室。
周笙笙想着,反正出门左转就是小区,回家再换吧。
陆嘉川看出她的意图,没吭声,把带来的外套往她脑门上一罩:“穿上。”
“这可是夏天,我吃饱了吗,还穿件外套?”周笙笙不满地摘下来。
他的视线在她镂空的背部看了眼,超短的裙摆上看了眼:“穿上。”
“……很热。”
“那也比裸.奔强。”
周笙笙:“……”
周笙笙:“我穿了衣服的,陆医生。你要是眼睛不好,对着镜子给自己治治病。”
陆嘉川:“这衣服穿了跟不穿有什么两样?”
两人正在就穿不穿外套以及这条裙子穿了跟不穿到底有没有区别等话题进行辩论,一旁的布幔忽然被人掀开。
有人快步走进来:“郑西谊,巨婴还没卸好妆?烦死了,老子要被那些智障节目给无聊冒烟了!”
那声音很耳熟,低沉悦耳,漫不经心,又带着点肆无忌惮的无赖口吻。
周笙笙背对来人,猛然间一顿。
陆嘉川的挑衅没有等来回音,因为面前的人已经石化了。
*-*
郑西谊抬头看向郑寻:“我也催了好多遍了,南风非要卸妆。男生怎么也这么在意外表啊?化着妆明明挺好看的。”
南风抗议:“你也知道我是男的,哪有男的画着口红出门的?!”
郑寻瞥他一眼:“就你事多。”
嘴上是不耐烦,但还是百无聊赖等在一边。
离他们不远处有一对男女,面对面不知道在说什么。
郑寻扫了一眼,收回视线。
哦,刚才在台上跳舞跳到发.情的两只。
而此刻,陆嘉川看着周笙笙不对劲的样子,开口询问:“你怎么了?”
周笙笙飞快摇头,也不再推辞他披在她肩头的外套,压低声音说:“回家吧。”
她扭头就要走。
而这时候,远处忽然又有人快步走来,声音洪亮地叫她的名字:“薛小姐!”
周笙笙没有理会,飞快地往外走。
“哎,哎哎,薛小姐,陆医生,等我一下!”五楼的ceo先生李建正大步流星走来。
周笙笙迫于无奈,停下脚步,扫了一眼杵在一旁无所事事的人……果然是郑寻。
她局促地对着李建笑了笑,没说话。
李建笑容满面地对她和陆嘉川说:“刚才的表演真是太棒了!默契十足,闪瞎观众。我早就知道你们很有实力。”
周笙笙连连点头,笑容僵硬。
郑寻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想,这女人有毛病?人家一直在跟她说话,她怎么一声不吭?
哑巴吗?
奇怪。
陆嘉川也觉得这个话唠很不对劲,平常话多的要命,今天却忽然变成了惜字如金的人。
“你怎么了?不舒服?”他侧头盯着周笙笙。
周笙笙连连摇头,把声音压得极低:“我没事,就是想回家了。”
却没想到在她开口的这一刻,音响里的配乐忽然低沉下去,她的声音还是模模糊糊传入郑寻耳中。
他一顿,觉得有些耳熟。
可是也只是一刹那,并没有听真切。
郑寻多看了她两眼,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就是没忍住上下打量。
郑西谊瞥他一眼:“看见漂亮女人就犯病了?”
他收回视线,骂她:“神经病。她哪里漂亮了?”
郑西谊心里舒坦很多。
而另一边,陆嘉川确实看出周笙笙哪里不对劲,也不再跟李建寒暄,带着她就要往外走,打算回去问个究竟。
他们与郑寻擦肩而过。
周笙笙把头埋得极低。
其实郑寻根本不认得她这张脸,她大可不必这么心虚,可是条件反射,她就是忍不住躲躲闪闪。
擦身而过那一瞬间,周笙笙因为步伐太仓促,被地上的电线绊了一下。
郑寻在她左边,陆嘉川在她右边,两人都条件反射伸手去扶她。
“薛青青!”这是陆嘉川的声音。
“小心!”这是郑寻的声音。
陆嘉川扶住了她的肩,而郑寻扶住了她的手腕。
纤细莹润的手腕近在眼前,郑寻正欲松手,却忽然看见了她的手上有两道浅浅的疤痕,从左至右贯穿了手腕内侧。
他忽然间一顿。
那两条疤痕是很特殊的形状,相互交错,呈x字型。
十七岁那年,一个叫周笙笙的女生被送进镇上的精神病医院,曾试图自杀,却因为服用了精神药物而双手发抖,那两刀划成了奇怪的形状。
后来他们离开镇上,郑寻曾无数次嘲笑她:“自杀都他妈这么有创意。”
周笙笙说:“这叫骨子里流淌出来的艺术气息。”
而今,他再一次看见了那道熟悉的疤痕。
电光火石间,郑寻抬头看向那张陌生的面孔,十指蓦地收紧。
周笙笙也看见他的目光了,飞快地想要缩回手来,却不料已然缩不回来。
挚友近在眼前,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周笙笙?”
刹那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